大道无形，天道无情。

这是苏醒之后的殷辛，心头所涌现的第一个想法。

正如鸿钧所说，人族的路，走歪了。

但是想到这里，殷辛又不得不感慨，人族确实是钟天地之灵秀所诞生的种族。自天地初开，龙汉大劫开始，唯一能够渡得过两个天地大劫，仍旧不改天地主角位格的，也就只有人族了。

自封神大劫之后，人皇的位格，由与天帝齐名从而下降到了九五至尊。连带着整个人族的位格，也彻底落于仙神之下。

按理来说，直至此时，人族应该走向下坡路才对，一如之前的巫妖量劫以及龙汉初劫一样，天地主角慢慢绽放最后的荣光，而下一个时代的天地主角，也逐渐在这洪荒大地之所缓慢茁壮成长，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但是正如刚才殷辛和鸿钧所说，人族的路走歪了。

自封神之后，无论是春秋战国，亦或是后来的三国鼎立五代十国，亦或是元末乱世。都是人族逐渐走向下坡路的征兆。

就连被那西方教放弃的西方贫瘠之地。都有着各种大瘟疫。以及天灾地难。

但是人族不愧是钟天地之灵秀，承阴阳之造化所诞生的种族。在这历史长河当中，不同于龙凤三族以及巫妖两族所懵懂无知的前冲；在人族的历史当中，涌现出了无数精彩绝艳，相当具有前瞻性的能人异士。

前有袁天罡焚自身百年道行，为后世留下了警世谶语，使得的后世能人异士，皆为警醒。

后有刘伯温以一己之力，在末法之劫当中断绝天地之桥，虽说引来天地灵气之反噬，使得华夏苗裔于多年之后惨遭罹难。

但是也硬生生的，将人族气运往后延了几百年。

就是这几百年，虽说避开了天地之间固有的规则，令人族气运常青，从而又续了一纪元天地主角的位置，但是，天道有序，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人族之后再无大劫。

这也是之前鸿钧所提醒殷辛要注意的事情。巫妖两族，虽说是天地造化所生，但是出开灵智之时，正是龙汉初劫刚刚兴起之时。

不管是妖族二帝，或者是女娲伏羲；亦或是那十二位祖巫，他们在一个时代得天地大劫之前，已经在洪荒大地之拥有了一席之地，变得极为的活跃了。

而人族亦是如此，造人之时，殷辛就在旁边，那时候根据女娲与伏羲所说，巫妖两族已经开始，就天地之间的地盘产生了相当激烈的冲突。算算时间，也正是巫妖大劫将开未开，风雨欲来之时。

而到了人族这里，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至少殷辛做为封神大劫的关键人物，当他亲手在女娲庙墙壁之提下那一首诗的时候，天地之间除了人族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新兴种族，能够作为下一个量劫的主角。

想到这里，殷辛眼神幽幽，他能够明白鸿钧所说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要表达什么。作为天道化身，鸿钧所着眼的，并不是一族的消亡，而是这整个天道秩序是否运转正常。

在鸿钧看来，人族这样做，是拉着整个天道秩序在陪葬，到时候人族消亡之时，就是天道崩碎之日。

但是可巧，末法时代仙神沉默，而人族也逐渐掌握住了，能够将自己彻底灭绝的办法。

这让当时已经合道亿万年的鸿钧，感到无与伦比的危机感。

千挑万选之后，鸿钧终于选定了当时仅仅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的殷辛，然后花费了大毅力与大代价，自时间长河当中超脱出来，回到了这天地初开，众圣还未归位的洪荒时期。

这是鸿钧所能够做到的，最为尽力的部分。也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部分。

毕竟大道至公，无论是人族还是鸿钧，在大道面前，都只是这秩序当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鸿钧想要插手时间长河，修改历史进程，也是要接受大道反噬的。

而在殷辛看来，其余诸族皆为碌碌而已，只要人族长青，他这个人皇就算是造福万生。

这是双方所处立场的不同，而眼下，之所以殷辛能够坐在这里，让面前这位道祖对她和盘托出，就是因为这种事情仅凭眼前的鸿钧是无法独自一人扭转乾坤的。

“道祖所意，孤已知晓，那么依道祖所看，孤这个末代人皇，能够在这天地之间产生如何的效用？”

沉默良久之后，殷辛缓缓开口，但是话语之间不知不觉已经用孤来代替己称。

仿佛是在明里暗里，向眼前的鸿钧提示着自己，末代人皇的身份位格。

而鸿钧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一笑，倒也不以为忤。

毕竟他之所以从亿万人当中选定了殷辛来办这件事情，除去殷辛确是殷商皇室的苗裔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殷辛无与伦比的心性。

毕竟，连鸿钧都只能推波助澜，暗中谋划的事情，自然要选择一个天纵之才来完成其中最为主要的部分。

如果只是一个面对道祖就唯唯诺诺，毫无自主的庸碌之辈，又怎能完成着改天换日的无壮举？

“那么殷辛陛下，你想要得到什么？”

鸿钧从善如流，对于殷辛的称呼也改为了觐见人皇的陛下之称，以示与自己合作之诚意。

发觉了这一点，殷辛颇为满意，只要鸿钧有这方面的觉悟，那么其中的很多事情就完全可以谈谈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在这里和鸿钧达成一定程度的共识，那么殷辛也就不用冒险，再背负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在洪荒当中行走。

有些隐秘，是真的会害死人的。

一如之前，殷辛所猜到的种种事件。

所以双方心照不宣，不将此类事件真正意义树之于口，就是因为双方都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不仅仅是殷辛当时身死道消，泯灭于在这紫霄宫中。就是鸿钧，也会在大道的怒火之下承受不轻的伤害。

所以这种心照不宣的状态，是最为合适的。

“既然如此的话，敢问道祖，对于封神榜这一本天书，道祖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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