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花幽姒施礼之后悠悠然离去。临走时不忘回眸望一眼。
是夜,墙隅处一株巨树上,绿叶无风自晃,沙沙作响。一人一狗先后从树上跳下。
拾光蹲下身,自腰间掏出一方手帕送到阿喵鼻尖给它嗅嗅,压低声音:“你最熟悉小姐的味道,带我去找她。”
阿喵自信摇尾巴,翘起鼻尖四处捕捉气味,迈开爪爪往前跑去。
此时,奚青山正坐在小圆墩上泡热水脚,拧了温帕敷在磨破皮的膝盖上。
执了白瓷茶壶斟一杯茶自饮,双手捧脸,颇为苦恼:“寂寂虽生了一张好脸,但这性子未免太暴躁了些。日后成亲了,我可怎么办呀!”
她自幼生活在气氛和谐的家庭环境里,家人性子皆好,恒寂这冷淡又残暴的性子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烛光微弱,细嫩小手执起桌上的剪刀心不在焉修剪分叉的烛芯,脑海里想着恒寂的事。
咚咚咚——
一阵轻微敲窗声传来,奚青山扭头看去,只见轻合的轩窗缝隙中露出熟悉的狗鼻子。
眉梢微挑,她起身快步行至窗边,湿哒哒的小脚丫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印记。
推开窗户,阿喵前爪趴在窗沿上,身旁立着含笑的拾光。
眸光微闪,她低声问:“你是来看我的么?”
拾光微笑颔首:“小姐走后,婢子和阿喵总觉少了些乐趣,恰巧今夜无事,便溜出来找你了。”
奚青山笑呵呵邀请:“我正巧惹了三千烦恼丝无人诉说,拾光姐姐快进来!”
奚青山去给拾光开门,阿喵欲直接从窗户里翻进来,尝试几次失败之后,认命走正门。
两人相对而坐,拾光打量一眼四周,觉着甚是简陋,恐奚青山住不适应。
“小姐,你住在这里可还适应?”
奚青山明媚一笑:“住得惯。拾光姐姐,最近家里如何?”
“小姐放心,府中一切安好。只是大公子出远门了。”
“出远门?作何?”
“具体的婢子也不知晓,听说是去迎接一位贵客,大人对此事很是重视。大公子启程之前叮嘱了许多事。”
“府中要来贵客了?竟还要阿兄亲自去迎,是爹爹的好友么?”
“不知。”
“阿兄需要多长时日?”
“快则一月,慢则两三月。”
“噢。”奚青山点点头,将此事抛到脑后,“不管了,那是爹爹的事。拾光,我给你说说我在王府里的事吧……”
另一边,恒寂面无表情负手立在门口,皎皎月色落满身,远远看去,好似乌发早霜。
蓦然想起那鬼鬼祟祟的白面小子,花幽姒的话回响在耳边,不由得抬脚朝外走去。
平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小子自然不敢造次。
去看看他今夜有何动作,或者,是在敛财。
七拐八绕来到她的居处,远远便见自屋内出来一人一狗,白面小子站在门前笑意盈盈相送。
看黑衣人的身形,显然是名女子。
一人一狗鬼鬼祟祟离开。直到两道身影被夜色淹没,小子才转身拉上门,投在门槛外的暖色光影顿时消散,只留下满地月色。
他悄无声息行至窗边,捅开窗户纸看去,小子正趴在榻上翻阅一本小册子,两只小腿翘起来,前后摇摆。
嗓音愉悦:“此方法看上去是挺有用的,就是不知道用在寂寂身上好不好使,毕竟他性子如此暴躁。不管了,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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