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昭却是一眼就能瞧出陆薇薇瘦了,也知道她连日的不容易,可惜陆薇薇再不肯接受他银钱上的帮助,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多送各色新鲜果菜补品之类的去李家,让李氏好生给她补补了。
这日放了学,陆薇薇因身体不适,便没去店里,直接回了家,谢令昭当然仍要陪同。
却是刚出了城,陆薇薇便脚下一个趔趄,要往地上栽去。
亏得谢令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这才发现她脸色难看至极,忙道:“陆巍,你脸怎么这么苍白,我还是先带去你看大夫吧。不然你这样回去让陆伯母见了,还不定怎生担心,再说你还有回去的力气吗?”
陆薇薇自家知道自家事,自上次初葵以来,她的大姨妈这些日子都没再造访过她,以她如今的年纪,倒也算正常。
可如此一来,她便算不了时间,不方便提前准备,以防万一了。
就说今日吧,要不是她的小腹忽然坠痛得厉害,她还真忘记这回事儿了,总算大姨妈没跟上次一样搞直接袭击,好歹还给她提了个醒儿,不然她真得疯了。
陆薇薇一边想着,一边摆手,“我不用去看大夫,我只是老毛病犯了,回去我娘给我煮碗姜茶喝了,再睡一觉就没事儿了,你不用担心,继续走吧。”
谢令昭急道:“你脸白得跟鬼一样,别说我了,谁见了都得担心,还不去看大夫,你几时也学着讳疾忌医了?不行,你必须跟我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把陆薇薇的手臂往自己肩上架。
陆薇薇有些无力的闪身避开了,道:“谢令昭,我真不用看大夫,我这么爱惜自己的人,要真是大问题,还要你说吗,我自己早看大夫去了,我不去看大夫,就说明问题不大,你就别管我了。要不,你今儿就别跟我回去了,我们各回各家吧?明儿见啊。”
话语落下的同时,人已强撑着,往前走去。
可惜小腹实在太坠痛,双腿也酸软得厉害,每走一步都是煎熬,简直恨不能就地倒下。
后头谢令昭见她走得东倒西歪的,还坚持要回去,拗不过她,只得一跺脚,大步上前一把将她背到了背上,没好气道:“路都走不稳了,还说不是大问题。行吧,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我也管不着,且先把你送回家,让陆伯母说你,看你还敢不敢跟陆伯母反着来。”
反正他脚程快,等先把人送回去,实在不行,又再折回一趟,请大夫再去李家便是了。
陆薇薇猝不及防被谢令昭背了起来,好容易才把本能的尖叫咽回去,连喘几口气,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又不是豆腐做的,没你说的那么脆弱。”
说话间,还挣扎着要下地。
谢令昭却是如何肯让她下地,背了她便径自大步往前走,“你自己能走就怪了,照你方才的速度,怕是走到天黑都回不去。快抱了我脖子,你这样仰着我不好背,你自己也危险,仔细闪了腰。”
陆薇薇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他,只觉托着自己腿弯的手臂跟铁箍似的,再想到她裹了胸的,其实并不容易露马脚,反倒越是挣扎,越可能让谢令昭察觉问题。
遂没再挣扎,由得他背了自己往前走,渐渐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自然比方才得强撑着自己走路受用多了。
因说道:“谢令昭,再走一段你就放我下来吧,我现在觉得好受多了。你要是撑不住了,也告诉我,我有多重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你短时间背一下没问题,时间长了,可谁都受不了。”
谢令昭嗤笑,“就你这点重量,我背着绕全城走一遍都轻轻松松,回你家才多少距离?我来回八遍都不带喘大气。不过你怎么这么轻,也没比我矮多少呀,怎么看起来瘦,背起来更瘦,你平日都不吃饭的?”
陆薇薇翻了个白眼儿:“你想显摆自己长得高,长得壮就直说,至于这样贬我呢?我也就是现在年纪还小,再过两年,未必不会比你高,比你壮……嘶……”
“怎么了?”谢令昭忙关切道。
陆薇薇又是一“嘶”,“没事儿,肚子忽然又痛了一下,看来明天多半不能去学里了。”
谢令昭道:“天上落刀你都要上学的,明儿都不能去学里了,还说不严重,你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呢?你肚子具体怎么个痛法,我真觉得还是该先去看大夫。”
陆薇薇道:“没事,就偶尔痛一下,回去喝了姜茶肯定就好了。”
谢令昭冷哼,“就这样还想再过两年比我高,比我壮,待会儿都把袖子撩开比一比,让你见识见识我满身的腱子肉,怕是我小臂就要比你膀子粗了吧?你这手腕儿可真细,还挺软的,好像身上也挺软,呃,不是,我就随口一说,那个我、我再走快一点,咱们好快些到家啊……”
结结巴巴的说到最后,脸已快烧起来了,心里很是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这才真是应了那句话‘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呢,打他存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起,就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总是忍不住往陆巍像个女儿家上头想,说到底,不正是他太想陆巍是个女儿家了吗?
可那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再这样来几次,陆巍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瞧出几分端倪来,到时候直接不肯理他了,可该如何是好!
还当这些日子他已经控制的很好,能“收放自如”了,谁知道就背一下陆巍,立马又东想西想,不但触觉嗅觉,好像所有感觉都跟着失控一样了……
陆薇薇看不到他脸红,却能看见他的耳朵一点点变红,也不自在起来,想把自己搂着他脖子的手撤回来,更想下地自己走。
但心里也知道,谢令昭必定不肯的,自己跟他一扯,又得扯回刚才的囫囵话。
到底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那行,你再快一点吧。”
两人很快到了村口,陆薇薇坚持不肯让谢令昭背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就几步路,我也好多了,能自己走回去了。”
谢令昭只得放了她下地,“同窗之间互相帮助怎么不好了,我倒要看看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等陆薇薇刚站稳,彼此都整理好了衣摆,正要继续走,迎头又遇上了李澈,谢令昭心里就更是悻悻然了。
怎么就这么寸,总是遇上李澈?遇上就遇上吧,偏还要在他放下了陆巍之后,就该让李澈瞧一瞧,他和陆巍到底有多好,眼气死他的!
陆薇薇已几步上前,走到了李澈身边,又以眼神示意谢令昭回避一下,省得李澈不自在。
待谢令昭不情不愿的走到一边后,才笑着问李澈,“澈表哥连日可好?一晃都十几日没见你了,心里总觉得欠欠的,又怕冒然去找你会打扰你,总算今儿见到了。”
李澈笑了一下,才道:“我还好,打算后日就回学堂复课了,还说今晚要去找巍表弟借一下这些日子的笔记集注呢,可巧就遇上了,不知方不方便?”
陆薇薇忙道:“当然方便,我回家后就整理好,等你晚上来取啊。那,你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根三舅舅有银子治病了,病情总算有了好转,连带根三舅母跟李秀心情都好了不少她娘既知道,她自然也知道;可李澈去了李成林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习不习惯,她娘都不知道,她自然更无从知道了。
李澈抿了抿唇,道:“父亲母亲都待我极好,父亲日日都亲自辅导我课业,母亲在吃穿用度上也是无微不至,我很好,多谢巍表弟关心。”
陆薇薇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李澈穿了身茧绸的长衫,他本就长得不差,再有一身像样的衣裳,原本五分的俊美立刻上升到了十分,整个人的气质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不由暗忖,看来澈表哥过继后,至少在物质上,的确比以前强多了?倒也难怪,成林大舅舅家境富裕,成林大舅母据说也嫁妆丰厚,便是做样子,也肯定不可能亏待了澈表哥的。
只盼他们不只是面子情儿,都能以真心对待澈表哥,澈表哥也最终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吧!
陆薇薇又与李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一旁谢令昭已忍不住假咳起来,还提醒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有话以后再说,今儿就先回家吧。”
想着有谢令昭在,她和李澈也的确说不了什么,遂与李澈作了别,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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