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路滑,多少次他跌倒在泥坑里,顾不上衣物上的污秽,继续前行。
第一天上山采药,磨破了手臂,脚快走废了,他不喊一声疼,不说一句累,在漫山遍野的草丛中寻找,硬是摘了一种草药回来。
衙差们都劝他让他放弃。
到了第十日,草药基本齐全,还差最后一味八珍草。
他找遍了整个山头,果真在悬崖上看到了这种草药,它长得小巧,叶子墨绿带箭,花蕊是橙色的,与大夫描述的一样,只是太难摘到。
子落爬下山崖,用挖药铲子支撑身体的重量,顺着崖壁的形状攀岩,最后到了八珍草身边,见到它的那一刻,他笑了。
八珍草果然枯萎了,只在旁边抽出了一支嫩芽,天无绝人之路,他伸出手拔了下来,刚拔下,脚没站稳,径直摔了下来。
夜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睁开眼,用手挡住日光,哎呀,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他足足昏睡过去了,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手骨已经摔断脱臼。
他捧着残肢,满身疲惫,回到了府衙。
衙差见他回来了,上前报告道,“大人,不好了,碧蓉已经下葬。“
子落一听,怒了,说,“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埋她。“说完带着衙差往山头奔去。
只见华府的家丁们哭得昏天暗地,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华逊,小玉看了碧蓉小姐最后一眼,给她盖上棺盖,放入土坑中,家丁们用铁锹铲土,准备将她埋上。
还未铲几铲,被追赶上来的子落拦住了,“你们大胆,给我住手。“众人停了下来,将她的棺椁搬了上来。
“大学士,我找到了八珍草,碧蓉有救了。“他激动地说。
华老爷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回去后,小玉在厨房煎药,亲力亲为,将八种草药洗净,放入药盅,煎了起来,拿着扇子扇风,煎了好几个时辰,她将药倒入药碗内,一股异香飘散出来,闻之神清气爽。
她将药端到莲塘居,却被若兰撞到,她正想与她说几句,没想小玉故意偏离她,瞪了她一眼,说:“我们小姐的病你耽误不起。“说完就走了。
若兰故意伸出腿意图绊倒她,却被她巧妙地躲了过去。
能成为碧蓉的丫鬟,小玉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
好不容易到了莲塘居,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枕头,小玉正欲喂她喝药,子落抢过,说,“我来照顾她。“
小玉退下,伴立在侧。子落接过碗,在汤面上吹了几口气,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喝。
喝完药,将她放下,盖上被子,静静地守候在侧,等她苏醒。
碧蓉的脸色渐渐好转,面色慢慢红润了,气息也提升了。
大夫的周管家的带领下进来了,大夫为她诊了脉,面色好了很多,他说,“小姐目前无大碍,还有些余毒未清,我再给她开几帖祛毒药,不出三个月,她定能痊愈。“
子落一听放心了,望着小玉终于笑了。他这张脸终于阴转晴。
香若居,若兰正端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支珠钗,插进自己头发里。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雨灵,她是徐四娘的大丫鬟,人机灵聪明,深得三夫人赞赏和喜爱。
“雨灵,碧蓉这贱蹄子怎样了?“若兰问道。“回小姐,碧蓉小姐无大碍。“她说。
若兰怀疑自己听错,说,“什么?你不会听错吧?“雨灵说,“大夫说的,绝不出错。“若兰一生气,将珠钗拿下,往地上一扔,珠钗断成三截。
这碧蓉真是命大,竟然这样都弄不死她。她心里想道。雨灵见她如此生气,安慰道,“华道增已经退亲,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
若兰一听,说,“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她笑了,嘴角上扬,不知何时起,若兰的脸有些阴郁,连雨灵都不敢正眼瞧她。
静蔓因谋害官家小姐碧蓉被召进了凰王的慎刑司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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