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铭录山庄到感元寺,平时若是骑马的话一日便可,而东方续凌尘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近两日才到。
早在上山之前,考虑到不便,东方续就将马变卖了,二人简装上山。
刚入寺内,一眼尖的小僧就快步迎了上来,朝着他们二人毕恭毕敬道,“公子,凌尘施主,方丈已候二位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凌尘与东方续对视一眼,朝着来人颔首一笑,“你这小和尚倒是机灵。对了,怎么今日不是慧元师父前来迎接?”
那小僧回答道:“慧元师兄近日受了风寒,正在房中静养,暂时由小僧当值。”
“难怪。”凌尘略一思索,道:“恰巧今日有现成的大夫,你且先领我二人去见你们方丈,随后我们再去瞧瞧他。”
闻言,那小僧不禁多瞧了眼一旁的东方续,面上大喜,“早就听闻玉面公子医术举世无双,我就先替慧元师兄谢过二位了。二位请随我来。”
说着便领着凌尘东方续二人来到了司元大师的禅房。
“师父,玉面公子跟凌尘二位施主到了。”说完便悄然退下。
“弟子凌尘,拜见司元大师。”
“司元大师。”东方续也礼貌颔首。
此时司元大师正在静心打坐,听到东方续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眼。
“老衲早就听闻玉面公子气宇不凡,医者仁心,不惜千里送病患,果然不同凡人。”说着不忘看了眼一旁的凌尘。
“司元大师谬赞了,小生本就一闲散郎中,尘儿既是我的患者,我自要尽责到底。顺便也瞻观一番贵寺的风采。”东方续一派悠然。
“尘儿?”司元大师一愣,转而淡笑道:“看来传言非虚,玉面公子跟凌尘施主交情匪浅啊。”
东方续淡笑不语,也不否认。当看到禅房内挂着的一副桃花墨画时,不禁细细打量,“慕容赋……”东方续喃喃。
随即看向面容亲和的司元大师道:“大师的禅房倒是特别,尤其是这幅桃花字画,桃花象征尘世繁华,一般遁入空门之人不喜这俗世之物,嫌它扰了佛门清净,司元大师倒是个特例。可是另有寓意?”
“这是一故友所赠,挂在禅房权当是对故人的尊重。若真是一心向佛,六根清净,又何须介意它是否为尘世之物,公子以为呢?”司元大师一手套着佛串,时不时拨动着佛珠,一手虔诚合十。
“大师说的是,修人先修心,小生受教了。”东方续礼貌颔首。
“阿弥陀佛。”司元大师亲和地看向东方续,“公子不愧为济世之人,慧根颇高,老衲甚是欣赏。”
“司元大师太抬举我了。‘一代天骄慕容凰,盛世华庭斗志扬’”东方续轻声朗诵,“想必这赋中的慕容凰便是司元大师所说的那位故友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恕小生孤陋寡闻,却是未曾听说过此人。”东方续看向司元大师,一副必问到底之态。
司元大师神态微变,随即叹气道:“生前如何了得却也不能如意,只有遁入空门方能万事清明,老衲这位故友说不得多么了不起,却也是人中龙凤,怎奈心中执念太深。”
见司元大师一脸惆怅之态,东方续淡笑,“每个人来到这世间自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观世间百态,酸甜苦辣,爱恨嗔痴皆不可舍弃,正所谓人各有志,各有所求,若当真放不下,就算是入了空门,怕是佛祖也难收留,大师说是也不是?”
司元大师愕然,他万万想不到东方续素来寡淡竟还这般能言巧辩。道:“阿弥陀佛,老衲虽不敢苟同公子看法,但也不否认公子说得不无道理,对有些人来说佛门的确不是躲避尘世的避风港。”
“大师最近可见过你这位故友慕容凰?”东方续似乎来了兴趣,“既然大师也觉得我所说有理,大师不妨向我引荐一下你这位故友,说不定小生有方劝导也不一定。”
“阿弥陀佛。”司元大师面露尬色,道:“说来惭愧,老衲也已经二十多年未见这位故友了。”
闻言,原本安心静听凌尘满脸惊骇。慕容凰明明就隐姓埋名于感元寺内,司元大师竟然不知!
凌尘想起“禅房花木深”这句话,心中隐隐不安,难不成与慕容凰有联系只有凌潇肃么?她闷声不语,生怕会被东方续察觉出异样。却见东方续冷不丁的扫了眼她,凌尘瞬间便恢复淡定。
“真是遗憾!小生不才,本还想着见见大师的这位故友,如今看来是无望了。”说着东方续一脸沮丧之色,顿了顿,便转移了话题,道:“听说贵寺的慧元师父受了风寒,可还要紧?”
“有劳玉面公子挂心了,老衲这两日也为这事愁苦得紧,我这弟子的风寒古怪得很,老衲原以为休息两日便可,岂料他这两日不光不见好还一直都高烧不退。”司元大师说着一脸愁色。
“竟有此事?”不似风寒的风寒,东方续泛着嘀咕,虽很讶异,但面上却是平静得很,道:“伤患为重,在下身为郎中,救死扶伤本是职责,若大师不嫌弃,我倒愿一试。”
“自是不嫌弃,早听闻公子医术无双,老衲正愁无计可施,公子既然开口那是再好不过了。”司元大师说着一脸喜色,“二位快请随我来。”
“对了,大师,今日来怎么未见林天师兄?”凌尘突然开口问道。
司元大师回道:“今日一早,他便同众弟子一起在佛堂诵经呢。林天施主跟施主你此番既是来受教的,自是要受些佛经熏陶的,凌尘施主也得事先有个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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