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刀枪剑雨。而铭录山庄的大厅上，凌尘独自瘫坐在角落里，无力的喘着气。与慕容凰一战，她已经拼尽全力，现在全身已无半点力气。

看到来人走近，僧衣佛鞋，去而复返。凌尘凄然笑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慕容凰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你不杀我？”凌尘似有些意外，“这可不像大师的作风。我给铭录山庄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置师兄、铭录山庄于风口浪尖，大师应该不会放过我才是。”

凌尘皱着眉，伤口开裂之处，红色液体不断溢出，痛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颓废地靠在角落里，也不敢随意乱动。

看着白衫尽染的凌尘，慕容凰神情复杂，这些伤，本该不是一个女孩子该承受的。道：“你娘为什么打你？”

“报复！我爹负了她，让她受尽委屈，为了报复我爹，她自然会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我身上了。”说着，凌尘满目凄然地看向慕容凰，苦笑，“忘了大师是和尚，不懂这些。”

慕容凰似有动容，沉声道：“我今日不杀你！可若你日后再行残暴之事，老衲绝不容你！”

“没想到大师竟也有恻隐之心！”

看着慕容凰瞬行离开，凌尘叹着冷气，脸却热得不行，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她知道她的烧持续不退，这回定是又加重了。

悉嗦的脚步声走近，伴着凛凛寒气，凌尘不得不强睁开眼睛。看到来人，虽然吃惊，却也不意外。“你终是忍不住了！”

楚南燕举着冰魄剑逼向凌尘。“你知道我会杀你！”

凌尘道：“在储宝阁，你就从未相信过我，一直认定公子是为我所伤。前几日我又刺伤杨久，你嫉恶如仇，加之我的身份，你肯定不饶我。”

“你很聪明，只可惜作恶多端！”楚南燕一脸淡漠，道：“我不是云罗，不会妇人之仁，受你欺瞒。念在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临终之前可有遗言，我定满足你。”

“东方……”

临死之前，凌尘唯一想的就是能再见东方续一眼，现在想来是不太可能了。虽然遗憾，但她真的不能再麻烦他了。静静看向楚南燕，道：“多谢好意。不用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寒气逼近，只听得“噹”地一声，刺向凌尘的冰魄剑在半空中直接被另一柄长剑截住。

竟是云罗！

“师兄！”凌尘不由惊道。

楚南燕气愤道：“云罗，你又要拦我？”

这时武蚩跟沈潇湘他们都跑了进来。

沈潇湘不明情况，只见二人对峙，道：“燕姐姐，云罗大哥，你们在干嘛呢！”

云罗凝眉。“你不能杀她！”

众人皆看向瘫坐在角落里的凌尘，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毕竟自凌尘的身份被揭穿以后，云罗跟楚南燕也不是第一次为杀凌尘的事起争执了。

楚南燕怒道：“云罗，你还要袒护她到何时？她是活阎王，不是你的小师妹！你难道没听花想容说吗？玉面公子的双亲都是被她害死的！你难道忘了躺在床上的杨久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云罗看了眼凌尘，唇部微动，道：“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既然玉面公子都信她，我们也没必要趁人之危。”

楚南燕难以置信地看着云罗，道：“云罗，你怎么如此天真？你难道没看到她方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凌尘自小凶残成性，那是她的天性，根本就改不了，今日你放了她好比放虎归山！你再拦我休怪我不顾往日情义。”

看着左右为难的云罗，凌尘一脸平静道：“她说得不错！有些事情是改不了的！你今日若放了我，今后怕是再没机会了！师兄！我没想到我会让你这么为难，明知你不会杀我那日却还试探你，抱歉！”

经过这几日的争吵，其他人也知事情的恶劣性，可碍于凌尘的身份，都很为难，踌躇不前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劝，全然没了主张。

楚南燕道：“现在妙水宫的人都在外面，又有冰清玉洁帮忙，一拥而上，青苍派绝不是她们的对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云罗满脸纠结。依旧不舍，道：“这次放过她！我答应你，下次我绝不手软！”

“妇人之仁！”楚南燕似乎并不信他，见云罗犹犹豫豫的样子，直接将云罗一推，道：“我自己来！”便举剑朝凌尘刺去。

凌尘闭着眼，正准备等死。忽听得“咚”地一声，楚南燕手中的冰魄剑竟被人直踢飞了。

“玉面公子！”

众人顿时不淡定了。

凌尘睁眼，果然是东方续！一袭白衣，面色冷峻，看上去虽有几分疲态，但依然皓如圆月！“公子！”

楚南燕似有顾忌，知道东方续会护着凌尘，焦虑道：“玉面，你……你回来了！”

东方续似乎很不高兴，冷冷扫了眼众人，道：“枉为正派，却趁人之危，难道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众人也觉羞愧，毕竟东方续离开的时候他们都答应过不会动凌尘的，如今出尔反尔，的确为人不耻。皆不语！

却听得楚南燕羞恼道：“对！我当然容不下她！她害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况且她从一开始就想着杀你！明明你从始至终都知道他是谁，却非要护她！到底是为什么？”

“你太激动了！”东方续道。也不过多理会楚南燕，直接抱起地上的凌尘便往外走。

“你站住！玉面！你给我站住！”楚南燕流着泪。她只是不理解，不理解为何他明明喜欢的是那个叫殷雪的姑娘，却要对凌尘这么好！他明明就对她温柔过的，这会却让她嫉妒，让她委屈。

大家安静地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楚南燕，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公子！”凌尘眼皮沉得不行，晕乎乎地躺在东方续的怀中，恍恍惚惚地看着东方续，就像做梦一样，虽然欢喜得不行，却又隐隐自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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