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枝儿郁然吁了一口气,低低道:“不必勉强,若是有心学,定是能学会的。”
阮轻轻柳眉微扬,带了笑意:“也对,妹妹留下陪我用午膳吧,一个人吃饭总觉着没滋没味儿的。”
洛枝儿点头,便是同意了,左右他也无事,不如留下来多多了解着阮轻轻,心里谋划的事情也要看着如何变为可行。
十月霜降日,周太后寿诞,傅川设宴宴请百官和后妃,万寿宫热闹极了,妃嫔们一早便由惠妃带领着去请安送礼。
这周氏太后是先帝的周贤妃,傅川儿时得不到母亲的温暖时,是周氏将傅川从冰雪中抱起来,皇帝儿时为数不多的母爱都是周氏给予的,周氏于傅川来说,似一块触手生温的无暇美玉,虽相貌不足美艳,却清秀柔和,娴静大方。
傅川登基后,便开创了百年来首个双太后制度,魏圣太后和周皇太后,祖宗规矩说,生母尊为皇太后,嫡母尊为圣太后,可傅川的嫡母和生母都是中宫,却将生母封圣太后,将从未生育自己的周氏封了本是生母应封的皇太后。
此事也曾在前朝掀起过极大的风浪,百官纷纷上书劝谏,说这是对中宫极大的羞辱,是对皇帝生母魏氏的贬斥。
傅川力排众议将周氏封为皇太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对他好的,他会百倍报答。
裕惠妃和后宫众人都到了万寿宫正殿等待周太后妆扮穿衣,连平日里从不出门的陈美人都到了,皇后总是闭门不出,今日也差人送来了礼。
宋贵人捏着手绢按了按鼻翼的粉,转头看向门口,桃儿弯腰低低道:“贵人,皇后娘娘向来不出椒房殿大门的,今日想必也不会来。”
宋贵人低眉点头。
若瑜蹙着眉,身子斜着问身旁的韩幼雪:“周太后寿诞,皇后娘娘这时不来,一个时辰后也是要去月鸣殿赴宴才合规矩的吧?”
韩贵人抬手用团扇掩着半张脸,低低说道:“姐姐不必挂心皇后娘娘来与不来,左右太后和陛下也不一定会在乎。”
众人似乎都在关心皇后来不来,再怎么说,也是皇太后寿诞,虽说慕皇后向来只愿意侍奉魏太后,但也不能驳了皇太后这儿的面子啊。
夏美人捏着团扇,轻轻抵了抵鼻梁,并无意去和任何人讨论什么,温玉澄平时倒是乐意找她的茬子,今日却安分的很。
周太后从内室缓缓走出,着一身暗红点坠流花云纹蜀缎宫装,梳着高髻,戴一顶点翠彩凤钿冠,雍容典雅。
众人起身行礼:“嫔妾参见太后,祝太后福泽绵长,长乐未央。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绪扶着周太后落座,太后方才笑着点了点头:“都免礼落座吧,今日是哀家六十二岁寿辰,辛苦你们起了个大早,提前来给哀家祝寿请安。”
裕惠妃坐下后,才笑着道:“嫔妾等是太后儿媳,自然是要替陛下尽孝,陛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过会儿便到了。”
“陛下到——”门外太监捏着嗓子用尖细的声音通报。
周太后笑意盈盈的看向门口,傅川还未脱朝服龙袍,顶着帝冕,裹挟凉风便走进了万寿宫。
众人又起来福了福身见礼,傅川抬手示意免礼,双手撩袍双膝跪于周太后面前,行家礼:“儿臣恭祝母后万寿无疆,寿比天齐。”
周太后笑着起身将人扶起,说道:“皇儿不必多礼,你是皇帝,是圣上,该是哀家向皇帝行国礼的时候了。”
话落周太后便准备屈身行礼,傅川一把将人扶起,坚定的说:“母后,儿臣说过,无论何时何地,母后都不需要向儿臣行国礼。”
周太后眼角沁出泪光泛着红,感动的点了点头,傅川握着周太后的手和人一起坐在主位上,比起和魏太后,这母子二人更像是亲母子。
皇帝看向下头的十几个嫔妃,借着周太后生辰,他思衬着也该将后宫的位分都提一提了。
傅川心情甚好的笑了笑:“岐山行宫,这几日已经准备竣工了,再加上温美人已经有孕三月有余,朕倍感欣慰,所以趁着今日太后寿辰,晋温美人为贵嫔,晋韩贵人为嫔,赐封号令,宋贵人一样,赐封号宣,晋承衣江氏为贵人,美人陈氏晋贵嫔,封号顺。”
傅川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了片刻,这么多妃嫔晋升本是好事,却听到了温玉澄怀孕这一折,何时怀孕的?她们竟然都不知道。
心里存着疑惑,但也不忘起身谢恩,温玉澄和其余几个得到晋升的,都笑着跪礼:“臣妾谢陛下隆恩。”
夏悯儿描的精致的柳眉微蹙,温玉澄竟然将怀孕隐瞒的这样好,等胎儿稳定才让陛下公之于众,想必是做了万全之策。
周太后笑的眼睛都没了,看着是真开心,一个时辰后便是寿宴,月铭殿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反观慈宁宫,慕皇后坐在床前给魏太后捏着腿,也是一声不吭。
“为何不去月鸣殿,不怕驳了万寿宫的面子?”魏太后撑着额角闭着眼养神,冷不丁的问。
寝殿宫门并非关严,才叫柔风沉缓吹进殿里,慕皇后嗅着殿内空气中绵绵腻腻的花香,说道:“母后,您知道的,儿臣只当您是谦哥哥的母亲,便是儿臣的母亲,和陛下无关,臣妾也就没有必要去参加周太后的寿宴。”
魏太后睁开眼睛:“可你是皇后,只要你是皇后,便要敬重太后,无论是圣太后还是皇太后。”
慕皇后颔首:“是,儿臣受教了,明日定带着礼亲自去一趟万寿宫,今日便作罢了,儿臣有头风,听不得丝竹管弦嘈杂。”
魏太后点了点头,再不说什么了。
寿宴结束,众人皆是坐着步辇回自己的宫里,唯若瑜被傅川带着回了宣室殿。
书桌前作画,傅川握着若瑜的手,慢慢的勾勒兰叶,若瑜怎么画都不满意,便有些恼了,将毛笔放下,别过身叹了口气,耷拉着肩。
“怎么了这是?”傅川笑着扶上愉嫔的双肩,将人转过来面对他。
愉嫔嗔怪白了人一眼,又轻轻推开傅川,说道:“陛下明知嫔妾擅长画山水,偏偏让臣妾学画花草,可是想念令嫔妹妹画的君子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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