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矶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即使是必须要出面的时候,也必带帷帽遮脸,师父也默契的没有对谁提起珩矶的事情,只除了掌门,和几位长老。
臻女峰弟子开始分批次下山,他们都有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打听心魔丸为何物,每一批回来的弟子,都没有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心魔丸乃是药老所制,天上地下仅此一颗,连多余的用来做试验的都没有,因为累积了药老的心血,心魔丸具有一定灵性了,可自主选择寄主融入。
玄天门对药草精通的长老都被难住了,“这,这恐怕无药可解,既然此药名为心魔丸,那恐怕只能了却心魔才可以解决吧,如今只能靠珩矶自己。”
珩矶沉默着,师父叫她继续闭关。
她只觉得是师父放弃了她,书信也未留,带着自己的灵宠,连夜离开了玄天门,回到了珩家。
珩家族长内院,小雨细微,珩父将珩矶带入屋内,珩夫人已经醒了。
她望着变小的女儿惊呆了,知道女儿修为尽失,眼圈瞬间转红。
珩父面露沉痛,“真的毫无办法了吗?”
珩矶面无表情的点头,果然,父亲最在乎的也是她的修为。
珩夫人泣不成声,“你疼不疼啊!矶儿。”
珩矶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不疼。”这是她十几日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修为寸寸从筋脉剥离,珩矶承受了刮肉之痛,但那都过去了,母亲是唯一一个问了她疼不疼的人,珩矶心中暖流涌过,心想,不必把过往之事,再拿出来细说,瞧,母亲现在就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
知道珩矶是贸然回家,没有和门派的人打过招呼,于是珩父赶紧向玄天峰去信一封,向珩矶师父报了珩矶的如今的行踪。
珩矶在家中住了下来,她每日仍在进行修炼,如今修为尽失,功法还在,但无法直接修行高阶的功法,于是她从基础重新修炼,但收效甚微,丹田毫无反应。
珩矶每日修行半日,剩下的半日便是翻阅书籍,或者出门走走。这是她不曾享受过的清闲时光。
但珩父制止了她出门的行为,十五岁珩矶的突然出现,让这片土地出现了流言蜚语,珩家最优秀的天才珩矶如今正在玄天门闭关修炼,不可能出现在珩家,珩父把珩矶送到了之前她住过的修道院,那里很大,还有之前单独培训她的长老们。
秀长老是给了珩矶最多关爱的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珩矶如今情况的人,她把珩矶接了进来,却忧心忡忡。
珩矶每日的行动都被限制在自己的独院里,她在这个修道院中都不能随意走动。
前来投奔珩家的玄门高手不少,这批人中也有天才,且被选中,已经正式入了珩家,或嫁或娶了珩家族人,繁衍生息,他们的后代遗传了他们的天赋。
曾经只有珩矶呆过的修道院,如今也有五六个天赋极高的珩家子弟在此接受特殊教育。
这天,秀长老过来与珩矶谈心,珩矶坐在房门前,手里正摆弄着一个大盒子,秀长老在烹茶,“如今珩家算是蒸蒸日上了,这院中也有了五个天赋高的孩子正在修习秘法,不过终究都不如你。”
珩矶手停顿了一下。
“珩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秀长老终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珩矶回她,声音发涩,“我也不知。”
秀长老看着如今气场消沉的珩矶,面露失望,“这是你最喜欢的茶,我泡好了,我该走了。”
珩矶住的屋子前,栽中了几颗花树,如今花树的叶子正在飘落,就像珩矶的人生一样飘落,大家都对她很失望。
珩矶打开眼前的木盒,意外的,里面放了很多的木质的玩具。
珩矶五六岁时,珩父整日督促珩矶修炼,她没有多少童年生活,等珩矶进了修道院之后,珩父却隔三差五的送来一些小玩意。
木质的蟾蜍,用棒子滑动蟾蜍背部,就可以发出类似蟾蜍鸣叫的声音,还有风筝,但珩矶从未放过,修道院的生活比在外面还辛苦,她没有空闲的时间玩乐。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她都只是见过,从未触碰过。
直到珩矶十五岁生辰时,珩父又送来了这些小物件,珩矶不解,“父亲,我已经这般大了,不需要这些,你为何总送这些东西给我?不如多送我基本功法。”
十五岁的珩矶学过了珩父用了五十年才学会的功法,珩父面露尴尬,自此珩矶再收不到这些小玩意了。
功法也送不来,因为珩矶都已经学过了,再然后,珩矶就被师父带走进了玄天门。
珩矶正在发呆,有个皮肤略黑,眼神机灵的小男孩,从她独院的隔墙上探出头来,俩人隔着横斜的花影树枝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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