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刘氏转身进屋去了。
鲍郎中这才指着草药对木久承道:“都是好药材,处理的很好,这个干车前草值十文一斤,那个狗尾巴草也给一个价吧,另外几种价格更贵些。”
鲍刘氏将秤取来,鲍郎中给称了,其中车前草占了四斤三两,狗尾巴草占了四斤,剩下的凑一起,一共十斤二两。
木久承记得自家小闺女说过,若不过余一二两,抹掉这尾数也无妨的。
最终,鲍郎中一共算了十斤的钱,共计一百一十三文钱。
这钱揣在兜里,木久承觉得很烫手,他这几十年一直坚持的信仰,动摇了!
那孩子总共才花了几天的时间?
木久承回想,好似挖这些草药花了两天,清洗的事,好像是她自己做的,随后,又趁着天气好,连着晒了五六日,而这五六日里,木梨并不曾出门挖草药,不是出门耍了,就是在家念书识字。
鲍刘氏连着看了木久承好几眼,欲言又止。
木久承感到很奇怪,寻思先前遇到的那位熟人言不由衷的神情,他寻思了一番。
“婶子,我想问个事儿,不知我岳母娘、岳老子最近可好?”
他怕两人多想,又道:“我不大招那二老的喜欢,所以,不便前去,省的又要招顿骂。”
鲍郎中家与张家是同村,一个住东头,一个住西头。
“这个,我到不知,你晓得的,我成日都在外头看病治病,忙的脚不沾地。”
他说这话时,看向一侧的鲍刘氏。
鲍刘氏忙道:“玉娘前些日子还回来了一趟呢,你不知么,张家之前盘算着,要将木梨那小丫头给卖去青楼呢,听人说,张家大儿子张大牛,跟人借了哪啥钱,总之,一天两天,利滚利,滚到最后还不起的那种,还听说,张家为那事,把那四亩上等良田都给抵债了呢,如今,一家子天天到处打秋风。”
木久承大惊失色,怒道:“关我小闺女什么事,张家的良心着实被狗啃了,我小闺女姓木,可不姓张,张家人当真太会算计,我岳母娘是个有理说不清的,最是会胡搅蛮缠,我管他大儿子是死是活,总之,那家子,休想将主意打到我闺女身上。”
若换了原主那副委屈求全的倒霉样儿,木久承绝对不会说出如此话来。
然而,木梨顶上这具身子,又是个嘴甜会哄人的,木久承感觉到她发出来的善意,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哪里肯舍得她真被张家人作践。
“我听说你娘子不同意,而且,还和娘家人大吵一架,张家这些日子当真够乱的,隔着老远呢,都能听到屋里摔锅砸凳的声音,小娃娃们吓的都不敢回家了,全都躲外头。”
鲍刘氏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又道:“最近,咱村里时不时有人家丢了鸡、鸭,还有丢了银钱的,有人已经去报了官了。”
鲍郎中喝斥她:“这事自有官差去办,你个老婆子休要在外头乱嚼舌根。”
回到家里,他将铜板子尽数交到木梨手上,说道:“鲍郎中说,你弄的不错,只是,这不过是旁门左道,终成不得大本事。”
木梨仰起头,对他说:“若连家人都养不活,又哪里有精力去学什么大本事?”
木久承一时语塞,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自己这几年到底都在干啥了?
家,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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