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若是那么轻易就听从安排,也就枉来这一遭了。
只听她说道:“二叔,今日是侯府的大喜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也希望能早日查出真相。既然要报官,何必舍近求远?”
江平侯有点不耐烦,“有话直说。”
顾晏看向旁边静坐看戏的江寒舟,道:“二叔,大理寺卿不是在咱们府上做客么?论起这审案的本事,想必金陵衙门的人也比不上江大人吧?”
江寒舟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看向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招惹上了一个麻烦——他被一只黑心调皮的小狐狸给利用了。
不过,看着她无辜装弱的样子,他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若是江平侯要问,这婆子是如何死的,本官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江平侯有点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江大人的意思是?”
“白青,你来告诉侯爷吧。”
白青持剑而立,眼睛平视前方,像是在念军令状般,一字一句道:“府中刁奴冲撞了我家主子,处以溺毙之刑,就地处置。”
除了顾晏主仆,其他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江寒舟就跟看到了魔鬼一样。
直到此刻,他们才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长相普通的男子,并不像他表面展现出的那么无害。
相反,在他接掌大理寺后,那一套套审问犯人的严酷手段,直教人不寒而栗。
江平侯不禁头疼,怎么突然就招惹上了这尊瘟神了?
江平侯夫人却不甘心,“敢问江大人,陆嬷嬷犯了何罪,至于被溺毙而亡?”
她自认这么问没问题,但江平侯那些深谙江寒舟脾性的人早已心惊不已。
再一看江寒舟,尽管还是微微笑着,但那笑容里明显透露出几分冷意。
不少人顿时离江平侯夫人更远了些。
这女人找死,可别连累上他们!
江寒舟是谁?
那是连当今圣上都倚重的朝廷新贵,在任期间,不仅连破了多年的疑案,甚至还理出了一整套审讯方法,规范了朝廷的刑罚制度。
对犯人来说,他是地狱爬出的阎王爷;对当今圣上来说,他是得力的臂膀,就连丞相、太师等人都要以礼相待。
一想到招惹上了这尊瘟神,江平侯额头青筋直跳,怒喝:“无知妇人,还不赶紧退下?江大人在此,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
江平侯夫人并不清楚这些人对江寒舟的忌惮,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夫君又刚刚被封侯,正是得意的时候。
此刻被夫君怒骂,却是说不出的难堪。
她顿时反驳了回去,“侯爷,妾身不过是想问个清楚,何错之有?再者,陆嬷嬷本就是在妾身身边伺候的人,就算犯了错,也该由妾身来处置,江大人这样越俎代庖动用私刑,未免有些不妥。”
顾晏差点就要笑了。
跟制定刑罚的人说用刑公私,她这二婶真是蠢到家了。
恐怕,江平侯已经悔到肠子都青了吧?
正如她所想,江平侯早就后悔不迭了。
他虽被封了侯,却只是个虚名,比起江寒舟这种手握实权的朝廷宠臣,那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正气急败坏地要把人拖下去,江寒舟却已经慢条斯理道:“侯夫人没错。只是,这刁奴冲撞了本官,若是不小惩大诫,别人还以为大理寺的刑罚是用来做摆设的。”
江平侯夫人犹且不甘心道:“江大人来此,难道不是来主持公道的吗?”
“本官像是来主持公道的?”江寒舟挑眉。
顾晏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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