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晋北不能出入宫闱,也无官职在身,但他掌握着太子的暗桩势力,想要找人给丽妃递话,并不算什么难事。
当收到丽妃的回信时,他独自坐在书房良久,才去找顾眉。
两人说起了丽妃的事。
经过商量后,他们一致决定,利用丽妃的宫权利,促使顾眉与其见上一面。
从房间出来之后,苏晋北敛起惯常的温和笑容,慢慢走回去。
凌泉问他:“公子为何不高兴?”
苏晋北仰头看天,叹道:“你说,我这么利用她俩,是对是错?”
凌泉:“属下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公子胸有丘壑,既然利用他们,自有道理。再者,顾家二房早已衰颓,能够为公子所利用,也是她们的福气。”
这些话,现实又残酷。
可苏晋北听了,也没觉得不对,只道:“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倒也无妨。可不能告诉第个人。否则,可能会招来无妄之灾。”
他倒不是担心顾眉胡作非为,而是对宫里的那位丽妃颇是顾忌。
要知道,天子后宫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能够安稳活下来,并且在后宫里拥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怎么都不会简单。
在丽妃还有些用处前,他没必要节外生枝。
凌泉恭谨回道:“公子放心。属下晓得分寸。”
苏晋北又回头看了看,便大步离去。
两日后,宫传出了旨意,以“丽妃思念家人”为由,宣顾眉入宫觐见。
红墙绿瓦,朱梁画栋,处处皆是属于天家的威严和气势。
顾眉绷着身子,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朝宫里走去。
为了这次觐见,她一意孤行从南北上,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偿所愿。
只要她今天见到了大姐姐,并在京城权贵圈子里露了脸,此后还有谁敢轻视她?
不管是越来越嚣张的顾晏,还是曾经欺负过她的南阳侯府,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正思索着,前面的小太监已经停了下来。
顾眉发现,她正停在一座宫殿前,头顶上方的匾额书写着“湘云宫”个大字。
宫门口站着一位稍稍年长的姑姑,略施粉黛,目光柔和暗含锐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家主子的妹妹。
只一瞬,她便走上前,朝顾眉行了个大礼,“奴婢茯苓见过顾小姐。娘娘已经在宫里等候多时,请顾小姐随奴婢来。”
“有劳姑姑了。”顾眉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
尽管她在努力维持自己的客气有礼,但眼角眉梢曳出的得意和蔑视,还是没能逃过茯苓姑姑的眼睛。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丽妃和这位顾小姐的差距。
而顾眉走入宫殿后,立即被殿内的富丽堂皇所吸引,姿态再也端不住,又因为在自家大姐姐的宫,便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咳咳咳……”
女子娇柔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响在耳畔,顾眉扭头一看,激动地撞进她的怀抱里,哭道:“大姐姐,我好想你啊!我可终于见到你了。”
顾芸一早就发现了她的失态,本来还有些不悦,但此刻见她泪眼婆娑,一时也软下心来,柔声安慰道:“我的好妹妹,姐姐也终于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不好。”顾眉也没有掩饰什么,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顾芸久居深宫,不仅消息滞后,很多时候也得不到宫外的消息。
听她说起金陵发生的种种事情,尤其是亲生父母死亡的消息,一霎恸极,抱着顾眉低声哭泣。她只知道,在宫待了许久后,突然传来父母的噩耗,却不知其还有那么多曲折。
此刻得知了这些,她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恼怒。
虽说顾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但到底也是生她养她的归宿。父母尚在,她在宫里也算是有倚仗的人,看起来并没那么孤苦无依。
事实上,因为有了母亲与苏家的亲戚关系,她也曾经站在那么辉煌的顶端。
而这一切,都被毁了。
越想下去,她越感觉悲从来,哭起来更令人肝肠寸断。
茯苓守在帘外,犹豫了许久,才借“奉茶”的名义走进来,低声安慰道:“娘娘,先喝杯茶吧。您与小姐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应该说一些高兴的事啊!”
顾芸闻言,立即擦了擦眼泪,“瞧我,光顾着伤心,却忘记了妹妹的不易。来,先喝杯茶吧。若是爹娘知道,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却被我弄哭了,只怕会半夜入梦来骂我了。”
“多谢姐姐。”顾眉拿帕子擦着泪痕,又呷了一口茶,才从刚才那股伤痛回过神来。
等彼此情绪都逐渐稳定后,顾芸才道:“妹妹现在住在何处?”
顾眉眸光一闪,“在表哥家。”
“你与他……”
“表哥一直都很照顾我。”顾眉斟酌道,“但是,我与表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心里只想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其他的事情暂时不会去考虑。”
听她这么说,顾芸颇感诧异。
要知道,她还没入宫前,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什么秉性。
能够让她抛弃一切去报复的人,这世上少之又少。
联系起刚才的话,她不禁问道:“妹妹,你要报复谁?”
顾眉眼里划过一抹阴霾,咬牙切齿道:“顾晏!还有南阳侯府那些人!”
她猛地抓住顾芸的胳膊,急道:“姐姐,你可一定要帮我。若是不狠狠报复这些人,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芸道:“这南阳侯府,倒也还好些。只是,顾晏是大伯的血脉,又嫁给了楚王,想要动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姐姐也没有办法吗?”顾眉拧眉。
顾芸摇头,不答反问:“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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