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问,其实是为了查证。
宫女回答:“娘娘说得不错。若奴婢所料不差,那杯茶里应该有大量的麝香和藏红花,就算是只喝上一口,也足以让人小产。”
“容贵妃简直胆大包天!”顾芸厉声道,“本宫肚子里怀着的是皇嗣,她居然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她就不怕陛下追究吗?”
那宫女却道:“娘娘,依奴婢来看,贵妃娘娘刚才未必有害您小产的意思。否则,不会在茶水里放那么多的东西。这么看,更像是……”
“是什么?”顾芸问道。
宫女:“更像是试探。”
顾芸暂时没反应过来,不解道:“为何要试探?”
“娘娘,遭了!”茯苓突然面色大变,慌里慌张道,“倘若真是试探,那贵妃娘娘想必已经知晓您的身体情况。之所以不对您动,极有可能针对的是苏公子!”
顾芸同样神色剧变,若真如此,那她怀孕的事已经不是秘密,甚至还牵连到了苏晋北!
也就是说,她的靠山十有没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顿时六神无主道,“本来还指望能够借苏晋北的势力躲一躲,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容贵妃又是这样的态度,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对本宫下?”
涉及到身孕,她也罕见地慌张起来。
茯苓咬咬唇,痛下决心:“娘娘,为今之计,只能把您怀孕的事禀报给陛下了。苏公子恐怕都自身难保,陛下算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
此言一出,人齐齐沉默。
若是皇帝能管用,顾芸也不至于会找上苏晋北。
兜兜转转,居然还是要求助于对方吗?
只一瞬,顾芸就下定了决心,吩咐下去:“茯苓,你亲自去告诉陛下。而你,想尽办法联系上苏晋北,不管他的情况好还是不好,都要给本宫一个确切的消息。”
“是。”两人齐齐应声,各自退下。
而苏晋北尚且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仍旧安稳地坐在书房里,查看着金陵暗桩呈上来的消息。不过是两张纸,他却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是关于江寒舟的。
在得到赵辰羽的指示后,苏晋北就暗命人去查探江寒舟的消息,其重点放在江寒舟的金陵一行上。
消息上写明,江寒舟今年第一次出现在金陵,就是在昔日江平侯的宴请上。
当时,他还坐在轮椅上,与顾晏有过几次接触。
之后记录的,也都是江寒舟在金陵插的一系列事情。
苏晋北也都听说过。
这么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苏晋北始终看不出来,江寒舟是怎么受的伤。
他再把目光放到其一张纸上,记录的都是江寒舟与顾晏的种种来往,心头那点隐秘的心思也在此刻被放大。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的困惑。
他想起了那两次在楚王府门前遭遇的奇耻大辱。
不可否认,当时他除了有点隐秘的心思外,更多的是想让楚王难堪,甚至不惜以江寒舟和顾晏的“过往交情”来挑拨离间。
可是,楚王没有上当。
但凡是个男人,听到自己妻子极有可能给自己戴了绿帽,都不应该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另有隐情?
而自从顾晏嫁入楚王府后,一直都深居简出,似乎也没再跟江寒舟有任何联系。
但那次苏家倒台时,她与江寒舟再见面,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熟络。
苏晋北越想越头疼,拿在纸上画下了个人名,找他们的交集。
楚王“死”在人前,江寒舟受伤,而顾晏跟这两人都有联系……
突然间,他脑灵光一闪,腾地站起身,冲到书柜面前,翻出楚王的资料,指点在“受伤”那两个字上。
在接管了太子的暗桩后,他也试图去了解过楚王这个人。但查到的寥寥无几。
只除了一条楚王“死而复生”。
既是“死”了,那想必没出现在人前,那段时间里,他又是以何种身份存在?
有没有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苏晋北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而后爆发出巨大的喜悦。
他试着去猜测,如果楚王受伤后,以江寒舟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同时借用大理寺卿的名头,重翻已故户部尚书顾永林的“账簿”一案,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太子一半的党羽,为后来的“死而复生”做准备!
那么,也就能够解释,为何楚王不在意那些谣言了。
只因为,不管是楚王还是江寒舟,都是同一个人!
顾晏都是他的妻子!
一瞬间,苏晋北就理出了事情的脉络,掌握了江寒舟最大的把柄
身为楚王,他与西凉人暗勾结,同时还身兼两重身份,欺上瞒下,罪无可恕!
一旦捅出去,他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苏晋北几乎能预想到江寒舟的下场,指颤抖着,收起那些纸张,胡乱塞到怀里,就朝门口走去。刚买过门槛,数道刺眼的银光砍下来,凛冽的杀气也扑面而来。
他急急往后退去,同时大喊一声银面死士。
同样装扮的两批人堵在门口,利刃银光闪闪,银色面具无比森寒。
苏晋北认出,对面那人是王广,“王广,你这是要做什么?”
“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抓你。”王广言简意赅道。
苏晋北身子一僵,下意识就想到了丽妃的事,尖着嗓子喊:“你胡说!我为殿下勤勤恳恳地办事,他又怎么会来抓我?一定是你假传旨意,一定是!”
王广:“苏公子,你做了什么事,以为真能瞒天过海?殿下念在昔日的主仆情意上,只是抓住你这个叛徒,而不是当场处死,你合该感恩戴德了!谁给你的胆子,来质疑殿下的旨意?”
听到这话,苏晋北顿时知道,他暗帮忙丽妃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他在心里暗暗骂娘,却仍旧抓住最后一丝会,对王广说:“这件事,我可以稍后再跟殿下解释。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禀报给殿下。你还不快让开?”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来人,抓住他!”
王广一早就看出,这些阻挡他的银面死士,并非忠于太子的那一批。
那么,就只可能是苏晋北暗培植的势力了。
这小人已有二心,绝对留不得!
他一直都忠于赵辰羽,自然看不得这种背叛行径,二话不说就提刀砍上去。
苏晋北被逼得步步后退,当身子抵上坚硬的墙壁时,他当立断地下了命令:“从窗户离开!”
一名银面死士立即奔过来,背起他,直接从窗户里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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