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再没有脑子,他也明白,自己这是被秦君当枪使了。
魏宣蹲下身子,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看着殷坤,淡淡开口道:“你现在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不要把握?”
殷坤抬起头,突然与魏宣对视,当下心中一寒,又连忙低下头,道:“请元帅尽管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好一个万死不辞!殷坤,你听好了,本帅让你返回咸阳,做我魏军内应,并告诉赢渊,就说,三日之后,本帅在咸阳城前建造一所凉亭,请他前来一叙。”
魏宣并没有同他讲多余的话。
“回去?”
殷坤心里吓了一跳,急忙脱口而出道:“元帅,若是在下再回去,怕是秦国国君,会将我千刀万剐啊!”
魏宣转身负手而立,“你放心,本帅相信你,以你的口舌之利,定然会让秦君再次信任你。若是你不愿意去的话,那么你留在本帅营中,又有何价值?”
殷坤咬了咬牙,陷入思考。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答应他,返回咸阳。
待殷坤走后,曹通万般不解道:“为什么元帅还要留着他?他可是让我们与妖族...”
话还未说完,就被魏宣抢断道:“他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这一战,与秦军之间的博弈,他什么都不清楚,怨不得他,是本帅大意了。他的生死,对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利处,倒不如当成一个麻烦,将他扔给秦国。”
曹通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这个赢渊让自己与妖族心生间隙,那么倒不如将殷坤重新放到咸阳,加速激化秦国朝廷与本土世家的矛盾,这样总比让这个殷坤死或者留在魏营的用处要大。
最起码能给赢渊造成一些麻烦。
殷坤返回咸阳,来到城头上,面见赢渊,说道:“君上,老臣本想假意投诚,长期做我秦军内应,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让微臣回来了,还说让我去做他们的内应。”
赢渊平淡道:“可让你带来什么消息?”
殷坤将魏宣三日后建造凉亭一叙的事情告诉国君。
赢渊点了点头,“爱卿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就此,殷坤告退。
对于他来讲,这几天的经历,真就像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一般,充满着刺激。
赢渊目视殷坤退下城头,向身边的凤雏说道:“军师,你觉得魏宣这是什么意思?”
庞统想了想,道:“君上,不管怎么说,这个殷坤都绝对不能信任了。”
赢渊深以为然,“不光不能信任,寡人还想收拾殷家,只不过现在国难当头,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
庞统罕见的拍起马屁,“君上圣明。”
赢渊莞尔一笑,“军师,三日后,将我们的计划正式举行。寡人与这位魏军主帅,早已是神交已久,是时候也该见一见了。”
“君上的意思是,是要答应魏宣的凉亭一叙的请求?”庞统问道。
赢渊郑重点头。
庞统作揖开口道:“君上,这万万不可!他们在这个时候约君上见面,所求无非就是他们与妖族心生间隙一事,若要解决此事,必须要让妖族看见魏军的诚意,而这最好的诚意,可就是君上您啊!”
“军师是说,他们会在凉亭一叙中,向寡人动手?”赢渊看向庞统。
后者不假思索道:“有这个可能,而且除此之外,微臣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约君上见面,还能所为何事。”
赢渊大笑一声,“刚好,寡人也有这个想法。看看三日后的凉亭一叙,能否将魏宣杀死。”
“这太冒险了!”庞统坚决不同意。
“军师可曾见过,不曾冒险便功成名就的人物?”
听到国君的声音,庞统微微愣神。
他见君上转身,面向夕阳,宛若春风拂面道:“要想得到别人得不到的结果就要付出别人不愿意的付出。连魏宣都敢勇于冒险,为何寡人不可?只要能成功杀了魏宣,便是一劳永逸。军师尽管放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寡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与秦国的命运前途来开玩笑。”
庞统无言以对,选择沉默。
既然君上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作为臣子的自当顺从。
而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些难题,理应是交给自己来处理。
他更明白君上为何执意要这么做。
国君这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吸引魏宣的主要精力,为八百虎贲能够顺利决堤,提供一份稳妥的保障。
只是这样的做法,极容易让国君他身处于危险当中。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不过如此。
可...虎口谋食,岂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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