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四名姑娘,酒宴正式开始,有了选人这个插曲,双方的关系再次拉近,赵成杰几杯酒下肚,便开始说一些欢场趣事来调侃,让孟广和荀奉听得津津有味。
费烈也没闲着,每当赵成杰抛出一个由头,他总是能顺势接下,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话虽没说多少,但每一句都能切中要点,仿佛二人间有天生的默契。
这让赵成杰更加高看他几分,少年老成的人赵成杰见过不少,他自己当年就是,但与眼前的费烈一比,还是显得太过稚嫩,无法面面俱到不说,更没有这份淡然的心性。
酒至半酣,赵成杰瞄了一眼仍在弹曲的清儿,对费烈说道:“清儿姑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弹琵琶,看着怪可怜的,不如叫她过来陪你喝酒,我让妙儿唱个曲来听听。”
妙儿便是赵成杰选中的姑娘,她似乎与清儿关系不错,闻言立即点头:“好呀,那我去替清儿妹妹,要是待会唱得不好,几位公子可不许笑人家。”
她声音十分好听,清脆中带着温婉,光说话就如唱歌一般。
“听你说话我就醉了一半,唱歌肯定更好,快去,唱最拿手的曲子。”赵成杰笑着催促。
妙儿娇声应下,在清儿手中接过琵琶,不一会儿就摆好架势,朱唇微启,歌声有如黄莺轻啼,伴随着悠扬的琵琶声,让人一瞬间仿佛置身在了秦淮渔唱的江南。
清儿坐在费烈身侧,虽是在乖乖斟酒,但那双水润的眸子中却满是幽怨,费烈看了好笑,轻声问她道:“现在还觉得我坏吗?”
清儿怔了一怔,瘪嘴道:“公子是因为清儿的那句玩笑,所以才让清儿去弹曲吗?”
费烈缓缓摇头:“不是,我现实中曾有一位故人,对乐器十分钟爱,今天见到姑娘,便突然想起了她,人虽不同,曲却犹有过之,还得多谢姑娘的演奏。”
他提起一杯饮完,算是致谢。
故人?清儿稍有些动容,费烈刚才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神情,让她莫名有种追问下去的冲动,但她很快又将这种冲动按住,咬着下唇道:“那公子以后遇见其他歌女,是否也会想起清儿呢?”
费烈看了她一眼,那双似嗔似怨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陷入其中……费烈嘴角扬起,道:“应该不会吧,我觉得如果哪一天我想起了姑娘,肯定是因为有人答对了我的问题。”
清儿俏脸再度一红,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公子洒脱随性,倒是与那些中意口花花的客人不太一样。”
恐怕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都想跟你睡觉,而我不怎么想……费烈在内心回应一句,表面却是故作不悦道:“在我面前提起其他客人,不怕我又让你去弹曲吗?”
清儿抿嘴浅笑,似是知道他不会生气,刚要回话,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家公子今天来就是为了捧妙儿姑娘的场,昨夜都已经约好了,还想用其他姑娘搪塞?”
“快去叫妙儿姑娘出来,我都听见她唱曲了,难道非要我们硬闯不成?”
“那客人出了多少钱,尽数赔他便是,我家公子自会补足给你。”
吵闹声传进包间,妙儿脸色为之一变,顾不得再唱,快步走到赵成杰身前,“赵公子,能否容妙儿出去分说几句?”
赵成杰瞟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否真与其他客人有约?”
妙儿急忙摇头:“没有,他是说过今晚要来,但妙儿并未答应等他。”
赵成杰脸色稍有缓和,“那就没必要出去解释。”他对守在门口处的龚景扬了扬下巴,后者会意,出去了半分钟,回来禀报道:“管事,是聚英武馆的陈公子。”
“陈青松是吧?去请他进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真约了妙儿。”赵成杰说完,见妙儿神色中以忐忑居多,惊慌很少,已是信了一半,开口安抚道:“放心,凡事有我。”
妙儿脸色并未缓和,她显然是不敢跟陈青松当面对质的,赵成杰这边同样不能得罪,一时越想越急,不知该如何自处。
“嘿,我当是哪位赵公子,原来是兴丰商行的赵兄。”
这时,门口走进来四名男子,为首的青年穿一身褚色华服,身形颀长,相貌英武,他手中纸扇轻摇,抬眼看向赵成杰道:“赵兄,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道理赵兄应该明白,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赵兄为妙儿付了多少缠头,我出双倍!人我带走,赵兄慢用。”
他嘴上说得客气,语气和神情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显然是不把赵成杰放在眼里。
费烈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这个聚英武馆他知道,南阳城名气最大的武馆之一,但这并不是问题的棘手之处,关键在于,赵成杰若是跟陈青松起了冲突,二人背后的势力肯定也会牵扯进来。
南阳城除去朝堂之外,但凡能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都是分为两派,一为纯阳宗,二为灵枢派,两大势力虽然并非敌对关系,但暗里可没少勾心斗角,而陈青松所在的聚英武馆,正是隶属于纯阳势力。
在南阳城,兴丰商行是灵枢势力最重要的钱袋子,聚英武馆则是纯阳势力最锋利的刀,相互看不顺眼很正常,但赵成杰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即便再受商行器重,也不可能跟聚英武馆的少馆主相提并论。
赵成杰脸上神情不变,眼角却泛出冷意:“陈公子,妙儿是我点的姑娘,现在你一句话就要把她带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噢?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多说几句?”
陈青松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轻蔑:“我都说了,给你双倍的缠头,这还不够吗?赵成杰,你只是兴丰商行一个打工仔而已,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听到这话,赵成杰眉头挑起,语气却依旧是不温不火的,“陈公子在欢场上的作风,我也听人说过一些,本来还不太相信,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他身子坐直了些,看着陈青松道:“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妙儿今天你带不走,别说双倍的缠头,就算十倍百倍都不行,今天晚上,她只能陪我。”
陈青松顿时变了脸色,他是堂堂聚英武馆的少馆主,虽然在他老爹那种大佬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是对一个小小的商行管事,还真不需要太客气。
“姓赵的,你怕不是喝醉了吧?为了一个歌女跟我呛声?”陈青松语气凶狠的说道:“你要真的够胆,那你就别放人,今天妙儿不跟我走,明天你就准备关门大吉!我陈青松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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