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得突然,而且很大,铺天盖地。
大家七手八脚,帮忙把外面的东西搬进屋子。
屋子里,屋檐下,包括麻姑做卫生站的房间,都是躲雨的乡亲。
有的趁机还想找医生看看,哪怕问两句,也放心,杨平都耐心地解答。
义诊以自由咨询的方式继续进行。
麻姑拿出一次性杯子,提着茶壶,给大家倒茶,用盘子端出瓜子花生摆在厅堂里。
大家站的,坐的,还有蹲着的。
“这雨太大了。”有人点起一根烟。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天晴吗?怎么突然下雨了,下这么大。”有人玩手机。
联络员在擦相机,刚才淋雨了,很心疼,轻柔地擦拭,不停地哈气。
雨越下越大,这不是雨,是天河泄洪,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擦拭完相机,联络员开始打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
几个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从雨中走来,赤脚上全是泥。
“码头怎么样?”
村长取下斗笠,开始收集大家查探的信息。
“跨了。”
码头是用木头搭建的,平时卖鱼用。
村里打算建一个石头水泥码头,但是还没开建。
“渔站工地呢?”
“刚看没事,水太大,工地引水沟不够,下次挖大点。”
他们把脚伸出去,用雨水把泥浆冲刷掉。
其它的地方不担心,房村长就担心这两个地方。
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慢慢停下来。
杨平在厅堂看了十几个病人,有些需要用药的,麻姑也发了药。
联络员再打电话,挂完后说:“天气突然变化,怕下午又有大雨,局里通知提前回去。”
接着打电话通知司机到村口等,司机没有走,一直在车里睡觉,刚想过来吃饭。
这天气怪,雨停,云散,太阳又出来了。
“杨医生,天气突变,局里通知早点回去,回去再吃中饭,委屈两位医生。”
“没问题!趁没下雨了,早点回去。”杨平和小苏收拾东西。
联络员跟麻姑说:“东西我过几天来搬,局里通知,先把人送回去。”
麻姑说:“这么远,赶来给大家看病,吃个饭再回去,我现在做,要不了多久,早上水库捞的鱼。”
“不了,麻姑,实在不好意思,天气变化,局里估计也是担心安全问题。”联络员为难。
既然卫生局的通知,也不用为难人家了。
麻姑拿几袋特产:“给两位医生带去。”
“你就不要客气了。”小苏推辞。
麻姑不乐意了:“都是干货,带回省城,别嫌弃,我帮拿着,等下放车上。”
阿婆坐屋檐下,一直笑眯眯的,不知道说什么。
麻姑跟大家解释:“奶奶说,让我别拖拉,让干部早点回去,等下又有大雨。”
大家匆匆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两个背包。
“村长呢?”麻姑问。
“去看水库码头了,都去了。”还有一个没走的妇女说。
码头还得往前走几百米。
“又没什么行李,我们自己会走,照原路走就是。”联络员说。
麻姑坚持要送,让那个妇女去通知村长,自己提着几袋特产:“我送你们。”
几个人沿着刚才来的路走。
这两个小时的暴雨,让水库的水位上升不少。
山坡上的引水沟哗啦啦地响,将山上的水引到水库里,水库里很多鱼游来游去,冒出来透气。
联络员走在最前面,拿着相机时不时拍照。
杨平走在中间,麻姑牵着小苏的手走后面,边聊边走。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那个渔站的工地。
引水沟的水很急,全是黄色的泥浆水,水库里一滩很大的黄色,不断的扩大。
因为引水沟太小,溢出来,整个山坡到处是往下流的黄泥水,路上也是。
路上积有一些泥土,应该从上面滑下来的。
杨平正想要不要背小苏过去,听到麻姑说:“我背你过去,全是泥土。”
“不用了,没事的。”小苏温婉的拒绝。
麻姑好像发现什么不对劲,她往回走了十几米,往山上看。小苏停下来等她。
前面,一堆泥土堵住了路。联络员试着找干净的间隙过去,但是没有间隙可踩,他停下来,拿着相机拍照。
哗啦啦,上面泥土松动的声音,然后又滚落一地。
危险!杨平敏锐的意识到,他催促前面的联络员快走,联络员在犹豫。
突然,强烈的震动,巨大的声音,轰隆隆!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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