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川和符香啊,好巧,怎么今日想着要来这儿呀?”月川笑意盈盈,感觉到脸上的肉因扯笑被挤得有些麻痛,自以为自然地抬手在唇边揉揉堆笑的脸皮以舒缓这痛感。
几人皆是无言,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片刻后,锦川率先开口,语气中却不似平时那样轻展,月川了解他,听出他话中的不悦,却是满心疑惑。
只听他说:“看她在府里闷着总不愿出门,今日特地带她出来透透气。”说着微微向符香偏头,稍低头专注看她。
符香也微抬头回看,她长睫如扇,将不动声色的柔情笑意藏在眼里,原本缺少血气的脸色瞬时光彩流转,是能看痴在场所有人的倾城风姿。
符香还是这么美!月川自愧不如,此情此景她想到“一眼万年”这词,自认为这样形容万分贴切。
“这样好呀,符香就是性子太安静,就该多出来走走,这不快过节了嘛,刚好趁这次出门多给符香买些东西。”月川笑说着,示意众人看向她身后的店,“这家店就很不错,刚才我们在这里就看上不少衣饰布料,符香穿什么都好看,定能找到合适的。”
“谢公主......”符香本欲再施礼谢她,可话还没说完,礼还没施全,就被锦川再次提扶起来。手臂被捏得有些微痛,符香疑惑于锦川的异样,抬眼看他。
只有从符香的视角才能看清,他紧蹙眉头投下眉眼间一片阴霾,还有他紧抿着的薄唇,隐约带着戾气的眼正紧盯着月川。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力道,她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
“你们怎会在这里?”锦川不想听月川介绍这店的话,问的是她和锦洛。
“就和锦洛出来买些的礼物,已经买好了,这不刚要走就碰到你们。”月川说着得意地将手里刚买好的东西提起来给他们看。
“月川若想买什么礼物,大可以叫锦川陪你,我没什么事做,月川一叫定会马上来。”
“啊好,下次定会先叫上锦川。”一般遇到这种事,月川最会的就是打马虎,她若直说这是给白璐的,倒有不经锦洛同意乱说人家隐私的嫌疑。
锦洛和锦川虽都为皇子,关系却从来都是不冷不热,没亲切到能随意告知对方私事的程度。
况且二人以前还有些纠葛,且不说儿时那次以多欺少的欺负,就是谣传多年的一福一祸说法,都是不可当众明说的。
对月川来说,这两人谁都好,她总是被夹在两人中间,每每遇到都是含糊着打马虎,对此屡试不爽。
她忽然有些明白锦川不高兴的原因了:得是因为锦川以为这礼是她送给锦洛的没给他送吧,就像小时候她送锦洛那些民间玩意一样。
月川反省自己是不是不称职,有失公平,便对锦川心生歉意:“锦川过节想要什么?只要是月川能送的定会送你。”
“没有。”锦川的脸似乎更沉,语气也更冷。
“真的?”这下月川坚信他是真的不悦了,以前他也常生她的气,每次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哄好,可是这次月川不知具体原由,而且碍于符香和锦洛在场她没法开口细问。
“......”锦川冷着脸,对她模棱两可的问题不作反应。
他眉头紧蹙,闭唇不说话,只越过月川小心搀着符香向店里走去。
擦肩而过时月川心生异样,是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狼狈,回身追似的赶上他们,面上仍然是悦朗的笑嘻嘻:“月川虽衣品不甚好,但看料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要不陪你们一起看看?”
符香欣然,点头答应:“这样自是极好,符香谢公主。”
锦川还是默然,但是符香都答应了他也不再多言。
店里的墙上架上摆满琳琅商品,几人边看边饶有兴致的聊谈起来,无非是月川寻问符香的一些身体状况的话题,说哪种药好,哪种药切忌,旋即又换成这家店里衣料的话题。
“符香自小身子不好,却主要是在气血上的问题......”月川说。
符香肤质很白皙,却是一种病态的不健康的苍白,月川研医多年最是懂得医中所言的“望闻问切”,特别是第一步“望”,总改不了见人就看人脸色的习惯。
每次她都忍不住要观察符香的脸色,断定是缺血的问题,便道:“需得注意养血,平时多熬些当归、白芍这些来补补,也要补些红色的食物,比如红豆黑米之类,闲来无事也可以拿龙眼、阿胶当零嘴吃,但要适当,熬成膏汤也行,当然补气也不能忽视。”
听月川在为符香“看病”,锦川却意外的不再默然,向她看过来细致听她说的话,大有恨不得要拿笔纸记下的架势。
月川心知他对符香一直都这么细致,也不藏着掖着:“这样吧,以后月川来给符香用药,怕你们糊涂不懂误用了。”
这下锦川终是改了脸色,明媚了,也笑了,向月川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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