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往,一晃眼一整年已经过去。西洲的冬日格外寒冷,打开门就可以听见呼呼的寒风。
东厢的院落中平日里盛开的繁华都已覆盖在白雪下,只有听听傲立的红梅一枝独秀。
丹若一身青色小袄脚步匆匆的踏入东厢院落,轻轻敲响院落中郡主的闺房,听着里面的声音才将门给开一个缝隙,自己钻入其中后忙将房门给合上,生怕让冷风惊着郡主。
一入屋,浓浓的暖意席卷全身,屋子中摆放着炭火盆,更不要说屋子中早早就烧起地龙,地上铺的毡毯更是暖和。屋中还摆着几盆花,明明不是冬日的花,可此时却盛放依旧。
卫西洲畏寒,每年冬天卫夫人都要花大价钱为女儿屋中造暖,就是这地龙那也是曾经花费能工巧匠给建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卫西洲能在冬日不被冻着。
屋内,卫西洲听见动静忙抬起眼眸来,她精致的五官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美艳美艳,细眉入蚕蛾飞扬,一双眼眸更是如同最好的琉璃,更不要说她的几分更是白皙透粉,哪怕未曾着妆就已美的震慑人心。
“如何,前门那里有遥夕递来的信件吗?”卫西洲迫不及待的询问,顺带将手中正热乎的汤婆子递给丹若暖手。
因着天气冷了,卫西洲和遥夕也就不相邀出门,只要遥夕得了青伐的信就让人送来卫府,可这都已经过去多日也不见遥夕递信过来,故而卫西洲才让丹若去前门那里问问。
“没,护卫说不曾有叶府捎来的任何东西!”丹若捂着汤婆子,觉得刚刚在外冻的发僵的手瞬间回暖。
卫西洲走到房间窗前,直接推开窗子,顿时一阵冷风袭入屋中,卫西洲在屋中本就穿的单薄,此时更是被冻的一个哆嗦。
“郡主,小心身子!”丹若上前忙将窗子给关上。
“丹若,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似的!”卫西洲撇着眉。
丹若将汤婆子递入郡主手心,宽慰“郡主定是这天寒地冻的被关在屋中多思了!”
“多思?”卫西洲摇摇头,有些时候女子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让人心下难安。卫西洲一把将汤婆子放下,打开楠木衣柜就拿了身厚重保暖的狐毛斗篷。
“郡主,您这是?”丹若上前去为郡主系着斗篷的带子,心下有些担忧,这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架势,可这天气着实不该出门。
“我去叶府走一遭,不然我总是不安宁!这天冷的,你就莫要跟着我了!”卫西洲说着就朝外走去,她一向体恤身边人,这冬日伺候在她院子的人能不让大家受冻,卫西洲自然不会让人受冻,故而卫府不少丫鬟婆子都争着抢着来东厢院落伺候。
“那怎么行!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马车!”丹若连忙跟随。
卫西洲打开门,瞬间就被眼前的冷风给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原本粉嘟嘟的小脸霎那间就被吹的冰凉。可卫西洲未曾退却,直接朝着前门走去,而丹若早就小跑着让人去准备马车。
卫西洲走到前门的时候,马车已经等候在府外,丹若接过郡主的伞举着,扶着郡主上了马车。
虽只是东厢院落到前面的距离,可卫西洲握着伞的那只手已经冻的通红,鼻子更是有些难受,可卫西洲却只是坐在那里,不叫一声委屈。
丹若将汤婆子递在郡主手心,不停的催促着车夫快些,马车里虽然铺着毛毯,可还是觉得哪哪都冷。
叶府对于卫西洲的到来极为诧异,毕竟这样冷的天气一般女子都不会轻易出门,更惶恐是卫西洲这样娇气的人儿。叶府的仆人连忙领着卫西洲去了后院,还未到遥夕的院落,就见已经得了消息的遥夕在仆人撑着的碧色伞下迎了上来。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冷的天跑来,若是有事差人来说一声就是!”遥夕双手握着卫西洲冰冷的手,连忙将人给扯入自己院落的房中。
房门禁闭,身边的炭火盆烧的正旺,卫西洲觉得已经动僵的身子才微微有几分暖意。
遥夕沏了杯热乎的茶水递给卫西洲暖暖身子,卫西洲将一杯茶水下肚,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遥夕,青伐来信了没?”
卫西洲宁愿是遥夕忘记将信件告知自己,也不愿是青伐这些时日未曾来信,因为断了联系太可怕,她们对前线一无所知。
遥夕的眉头蹙起,摇摇头“不曾,都已经有好些日子兄长未曾来信了,我这一直都瞒着母亲,可你这里我是瞒不了的!”
“怎会?怎会没来信呢?”卫西洲觉得刚刚回暖的身子再次变冷,前些日子青伐来信说他们已经追赶到忻族的部落,只是他们粮草紧缺且天气寒冷实在不便出兵,但忻族却是卯足了劲来回打他们。
“战事吃紧,或许兄长也忙的紧!”遥夕宽慰着卫西洲也宽慰着自个。遥夕的父亲兄长都在前线,她比任何人都担心,这两人是她的支柱,若是他们出了事,这个叶府也就撑不下去了。
遥夕这话怕是自己都不信,青伐次次来信就是为了安抚家中母亲和胞妹,若不是发生特殊情况怎会突然断了来信,而战场上的特殊情况无疑都是危险万分的。
卫西洲本还想多问几句,可是瞧着遥夕的模样突然又不忍心,她担忧南风哥哥,遥夕不更是担忧父兄。
卫西洲上前去紧紧的牵着遥夕的手,透过窗户的缝隙瞧着外面还在飘着雪花,低声叹息“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大些!”
“是啊,今年的冬日也比往年要寒冷的多,不知父兄在外有没有添衣!”遥夕神色忧心忡忡。她们坐在屋内烘着炭火都觉得冷,那么如今在外还要奋战的将士们呢?曾经战事只要到了冬日一般都会停下,可这次战事竟然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未停止,如何不让人担忧。
卫西洲突然起身,她朝着遥夕说道“我去找爹爹,去问问爹爹,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爹爹想法子!”
遥夕本想阻止卫西洲,可她实在是担忧父兄,此时不得不狠心,只能嘱咐道“那你小心身子,莫要冻着了!”
卫西洲点点头,已经裹着自己的狐毛斗篷踏出房间,她的脚步匆匆,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遥夕就站在放门口,她瞧着卫西洲离去的背影,突然生出无限的感慨来。卫西洲这般为了七殿下奔走,但愿七殿下也平安无事,不然遥夕真的怕卫西洲会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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