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它能恢复到和之前一模一样吗?”
“自然可以。”祭商放下工具,拿起修复一半的百花钟,端详了片刻。
修复过的地方一丝裂缝都看不到,新增添上去的材质也和原本无异。
狸宿盯着那百花钟看了片刻,黑眸半眯,忽然说:“这百花钟,能复制吗?”
祭商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狸宿:“算计人。”
祭商笑了笑,“自然是能的。”
祭商将温桂玥叫过来,让她复制出一个新的百花钟来。
还很体贴的,让她复制出来的百花钟是完整的。
狸宿拿着百花钟晃了晃,清脆空灵的声音回荡而起。
不管是模样,材质,还是百花钟所散发出的那种独有的生机勃勃的气息,都像真的一样。
狸宿惊叹地看向温桂玥,“你太厉害了。”
温桂玥谦虚地笑笑,“我们一族本就天生会幻术。”
狸宿拿着百花钟,爱不释手地摸着。
没几天,百花钟已经被修复的消息,便传得到处都是。
大长老院中。
房间暗不透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沉闷和难闻的药味。
容观将窗帘拉开,今日外面无风,阳光明媚,他在床边坐下,从下人手中接过药,“你下去吧。”
下人:“是。”
“咳咳…”
容绍贤撑着身子坐起来,靠着容观给他放置的枕头。
短短一年,他瘦得不成样子,双颊凹陷,油尽灯枯似的。
容观给他喂药,“虽说医师说,不能让你受风,可没风的日子也多开窗透透气,一直闷着,身子只会越来越差。”
容绍贤没说什么。
喝完药,容绍贤说:“前些日子请柬送过来了,说要为那个容微大办生宴,给她们母女正名。”
容观沉默。
容绍贤盯着他的脸,“容观,你实话告诉我,少祭司那时出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他有时候真看不透自己这个儿子。
他这个儿子在他面前孝顺懂事,在外也总面面俱到。
但他能感觉到,他那心里藏有一道深渊,深不见底。
谁都不知道从那深渊中跑出来的念头是什么样的。
从小到大,他看容观做了太多事,将少祭司的名声一点点变差。
而他自己,踩着少祭司,成为族内人人称赞的大少爷。
若非时空之力的强与弱是看天赋,可能现在,成为少祭司的就是他了。
确实,他也不喜容荒,连带着他的儿子也怎么都看不顺眼,但族中禁止内斗,这一点已经种在他心里,无论如何,他都不敢,也不能,去生起杀心。
容观又沉默了许久,低着头,面无情绪,“父亲怎么会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
容绍贤:“你从小与少祭司一起长大,我本也以为,你们关系甚好,虽然不喜狸宿,但也没说什么,但后来,你做的那些事……骗骗年幼的少祭司还行,骗我还差了些。”
他觉得这个儿子是随了他。
或许,跟他不喜欢容荒是同一个理由。
他和容荒也是同年生,可容荒太出色了,只要他在的地方,便是目光中心,而自己,永远无法被人看到。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是黯淡无光的。
那种无力感,像是心中堵着什么,不上不下的,导致他永远无法坦然的面对那个发光的人,也无法正确看待自己。
容观直接转移话题,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宽袖,“父亲休息吧,我回去了。”
容绍贤:……
容观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外面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忽然停住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是,我确实不喜欢狸宿,甚至……讨厌极了他。”
容绍贤一愣,面色逐渐慌了,“真的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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