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仪阖上眼眸复又睁开,掩去眼底的痛苦,遣散了屋子的其他人,他把穆竹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一言不发。
“是不是查到了?你告诉我!”穆竹揪着魏敬仪的衣服,眼睛睁圆像是要吃人一般:“告诉我啊,否则我死不瞑目!”
魏敬仪沉默了许久,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道:“阿竹,我做了一件错事”
错到离谱永不翻身的事情!
穆竹先是一愣,随后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蓦的崩断,她如同坠入冰窖,浑身血液就像停止了流动,喉咙仿佛被人卡住,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的开合,窒息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用力的呼吸,眼泪滴滴坠落,脆弱的如同在暴风雨中被肆虐摧残的花朵,好似下一刻就要折断陨落。
一个又一个念头自脑海中闪过,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从不可置信到愤怒憎恨,最后只剩下痛苦。
怎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通敌的人竟然是晨阳的国主,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有!
穆竹胸口抽疼的厉害,嘴角都溢出了鲜血,害死边境五万战士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她。
报仇?到头来要寻的仇人竟是自己,可不可笑?
可是又怪得了谁?
要怪就怪她自以为是的定下赌约,自以为是的高估了国主的仁心,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阿竹,你怎么了?”
魏敬仪看到穆竹脸色发青,慌乱的询问,却被穆竹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滚开!”
一声吼叫带出大口鲜血,风烛残年般的穆竹双手撑在床沿上,眼神复杂的看着魏敬仪。
半晌,咬牙一字一字道:“我、恨、你!”
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与你定下那个赌约,害了那些边境将士,害了晨阳黎民百姓。
我有罪,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都是活该!
本就是靠着仇恨才存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的穆竹,在得知一切真相的时候,终是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穆竹死了,暮城破了,欣欣向荣的晨阳在短短半月之内成了亡国。
魏敬仪站在王宫之上,无悲无喜的目光扫过城内逃窜的百姓,远处敌军的战火已经蔓延到城门口,没有人逃的掉。
他举剑自刎,血溅三尺。
魏修从洞悉真界中出来之时,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回神,望舒剑回到了司渊的墟顶中。
看着魏敬仪不择手段毁了晨阳,心中万千情绪糅杂在一起,什么都有,如同万蚁啃噬密密麻麻的疼,滔天巨浪的愧疚拍打在胸口。
魏修慢慢朝前走去,祈玖忍不住提醒:“再往前便出结界了。”
魏修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应,又继续往前。
也不知从哪里爆发的一股力量,震飞了周边的死魂,跃身来到穆竹面前,道:“放他们离开暮城,我随你处置。”
穆竹一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魏修握剑横在脖颈前,声音平淡道:“我死了,你困住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呢?”
“你觉得这能威胁到我?你死了,你的魂魄依旧被困在这里,还不是任由我践踏!”
“我若是自毁神魂,选择灰飞烟灭呢?”魏修语气依旧很平淡,仿佛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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