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顾盼用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关怀的态度,慢慢地走上二楼。
和一楼一样,静悄悄。
清风路的小洋房结构是一模一样的,两间房门口相对,其中只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锁。
顾盼先走到那敞开的小房间瞄了一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架,密密麻麻地陈列着各种书籍,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大书桌,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英文书。
看来这房间也经常有人使用,应该是柏笙麾的书房。
顾盼又转向另外一个房间,从门边的架子上随手抱起一个花瓶当武器,顾盼大喝一声,一脚把房门踹开了。
躺在床上的柏笙麾露出一个看白痴的神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头。
顾盼有点尴尬地把花瓶放回去,用责怪缓解自己的尴尬。
“原来你在家啊,怎么不说话啊?吃饭了。”
柏笙麾翻了个身,把脸朝里,不想和她对话。
这就太不讲理了。
顾盼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床脚,叫道:“你吃不吃饭?”
被子里的人毫无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人说话。
作为一个身体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就算住着一个四十岁的灵魂,该有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还是会有的。
比如此刻,被吓了半死,舍出生命安全来救他,居然被冷脸相对,顾盼怒了。
扯住被子一掀,喝道:“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被冒犯的少年一挥手,抢过被子,倔强地捍卫自己的睡觉权利。
不过已经足够让顾盼看清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作为一个有幼儿护理常识的人,顾盼马上意识到,柏笙麾生病了。
伸手一探他额头。
恩,果然很烫。
“柏笙麾,中秋节你来发烧,很会选时间嘛。”
其实柏笙麾已经病了几天了。
喉咙痛、身体乏力,这些天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才让他正常上学。
也怪最近顾家三人都忙得不行,压根没人发现柏笙麾的异常。
等到今天,接到那个让他生气的电话,拖了几天的病情随着怒火喷发出来,只需一会儿,就能把一个强壮的少年击倒。
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喉咙烧得发干,喷出的热气就像带着火一般灼热。
但是他却不愿意起来倒一杯水。
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就这样躺下去吧,反正死不了,反正没人关心。
明明脑袋昏沉沉的,耳边也有嗡嗡的回音,但是他对周围的声音却格外敏感。
阿福在门口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然后顾盼进来,从一楼一直喊到二楼。
一举一动,明明没看到,却通过响动如同亲眼所见。
他甚至无聊地想象,顾盼当时的神情。
一定是厌烦中带着无奈。
他明明在很多事情上都怕麻烦,却不得不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耐着性知把那责任扛了过来。
比如阿福,比如花园里的花,比如小布,比如自己。
尽管她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是她只要答应了,总是把事情做的最好。
他有时候十分看不起她这副模样,不喜欢就应该直接拒绝,世界本来就不会因为你多做一件事或者少做一件事而改变。
但是有时候,他又会无比佩服她。
如果,他的父母,哪怕有她一半的担当,大概,就不会让他在中秋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家里快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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