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时间定在今夜,现在为时尚早,军队还没有走远,万一被杀个回马枪就不妥了。
趁着这个时候,苏念正好可以静下心来把这图纸仔细研究研究。
与众人有过几面之缘的小修远依旧是那般高冷,完全没有本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活泼。一个军士闲来无事的时候在树林里打了猎物,此时正烤来吃呢,可看到这大概十四五岁的孩子瘦的可怜,便亲切的喊他过来一起吃。
却没想到修远冷着眼瞪了这热心肠的军士一眼,那军士立刻就一言不发了。
其实大家都没有见识过这孩子的身手,不过成弘将军之前给他们都说过盖云的厉害之处,那盖云的徒弟能差到哪去?
“这孩子眼神也太冷了...”
然而盖云就没有那么高冷了,尤其是在见到他瞧的非常顺眼的苏念之后。
当苏念认真的看着地图时,凑在跟前的盖云感叹道:“这秦相李斯倒还真是个人才,不但能够设计出那般复杂的皇陵,而且现在一把年纪了,手脚还是挺利索的,再加上他心地也还不错,没怎么犹豫就把地图给我了,是个好人。”
说完之后,盖云发觉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就像是在看仇人似的,他奇怪的说道:“嘿,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我说的不对吗?”
不管李斯在世人的眼中究竟如何,可是在此处的这些人看来,这话当然不对了。对于蒙家军将士来讲,李斯是他们主帅蒙恬的死对头,这些年没少使绊子,就连前些日子蒙恬遇险也是李斯一手促成的,而现在蒙恬因为中毒而昏迷不醒,对蒙恬下毒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李斯。
对于蒙毅来讲,撇开他的兄长与李斯的过节不谈,就凭李斯在沙丘宫与赵高的所作所为,那就是该被遗臭万年,留在史书上让后人唾骂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蒙毅不知道盖云的深浅,还以为这人是子婴的亲信,便没有对这话妄加评论。可这些性格直爽的军士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你是高手又怎样?不打一架怎么知道打不过?
周列非常不服气的说道:“我是成弘将军手下的亲兵,成将军说他不是你的对手,我...我不服,咱们来打上一架!”
盖云有些纳闷的看了周列一眼,然后满脸不屑的说道:“一边玩去,你谁啊?”
周列的内向也仅仅是对于他的上司而言的,可对于这个出言不逊、声称李斯是好人的家伙,他可一点都内向不起来。
眼看着周列就要冲上去揍人了,后知后觉的苏念连忙拉住这瘦高个的小伙子:
“算了算了,咱不和他计较。”
“公子,你没听到他刚刚所说的话吗?太气人了。”周列忿忿不平的说。
“听到了,不过呢,你就把他的话且听进去,然后...”苏念的右手微屈,在自己的胸腔位置转了好几圈,随后朝着身后的方向扬去,接着给了周列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周列的确是懂的,他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果然不再想着打架了。
根据他和苏念这一段日子的接触,苏念这动作的意思是把盖云的话先听进去,然后当成一个屁给放了...
不明所以的盖云还以为这军士终于服了软,他颇为自得的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否则非得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
始皇陵墓位于骊山北麓,那里的山脚处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烟,因为时常会有猛兽出没,倒是一个挖地道的好位置。
而根据李斯的手绘地图来看,皇陵内部全部都是相通的,宛如一个巨大的宫殿,每个陪葬坑都由地下道路连接在一起,也就是说对于这整个帝陵来说,只要可以挖出一条通进去的密道,那么就可以顺利的到达帝陵中任何地方。
同样可以根据地图来规避开那些暗处的陷阱。
在苏念的记忆中,兵马俑的位置其实与骊山皇陵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的,看来在李斯的规划里,兵马俑只是其中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陪葬坑罢了。
皇陵中最主要的建筑就是地宫,这地宫几乎是完全复刻了地面上的咸阳宫。
而在平时的劳动中,这些民夫都是在地宫外面那无比空旷的地带休息的,虽然暗无天日,地方倒是非常宽阔。秦兵要这些民夫陪葬,那么必然不可能让他们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那些民夫此时应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再加上对于暴虐秦兵的畏惧,这些民夫一时不敢乱闹,可当他们随身携带的食物耗尽时,混乱则是必不可少的。
五十万人的混乱,那该是怎样的一副人间惨剧。
帝陵的主要出口已经被彻底封死,而且那条道路上的所有机关也已经被激活,所以就算从地图上知道了那条出口在哪里,可也不能顺着那条出口去挖。
唯有挑选一处山体距离帝陵内部比较薄的地方开挖,这样才能顺利的避开所有的暗道,在不触发危险机关的情况下成功进入皇陵之中。
苏念的手指落在地图的角落上的某一点,从地理位置来看,那里正好是骊山山脚下的一处陡坡所在。
“周列,你看得懂这个位置在哪吗?”
周列仔细看了好半天,最终尴尬的挠了挠头,他还真看不懂这个。
苏念懂了周列的意思,他接着说道:“你们谁能看懂这个地点在哪,然后带着十来个兄弟把这个地方先保护起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最终还是盖云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吧,你带着这一群什么废物,连地图都看不懂。”
一些军士听完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作势又要打人。
倒也不怪他们,大家在军营中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有什么不服气的打一架就好。偏偏这盖云盖大侠是个毒舌,说话是真不好听,所以一言不合就有要开火的趋势。
苏念连忙又朝着周列比划了一遍那个手势。真是的,等眼下这事完了,非得让他们好好的打一架不可。
周列长舒了一口气,他学着苏念的动作,把那诡异的手势做给其余的军士们。
盖云是越来越迷糊了,怎么他们每次想发火的时候,都会做出这么奇怪的手势呢?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手势一出来,大家的火气好像顿时就消散了?
盖云带着十来个军士往地图上的那个点走去,等到走远了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把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一名军士满脸天真的说:“哦,你是说这个啊?这是苏先生教我们的动作,意思就是有些话听听就行了,听完后便可以当成一个屁给放了...”
盖云的手猛地按在自己的剑柄上,不过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强作镇定的说道:“等这里的事完了之后,我们好好的打一场吧,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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