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胡人的是第一件事,说来也巧,在这件事上两人可以说是互相提醒了。
苏念忽视了东胡王的软弱以及匈奴对东胡的威胁,他担心即使有王离和毋宽在,依旧震慑不住东胡,万一真的打了起来,说不定辽东郡会有危险。
而刘老头由于不知道还有毋宽的存在,他担心万一匈奴对禹城用兵之后,东胡人会趁机南下。可知道了这毋宽之前也曾是蒙恬的得力干将,自然就放下了那份担心,毕竟他深知东胡人早就被蒙家军打怕了,没有万全的把握,那个软弱的东胡王是万万不敢轻易起兵的。
两人之间的信息互通有无,这个问题反而迎刃而解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苏念望着远处的禹城城门说道:“刘老也看到了,现在养在城外的牲畜不计其数,这些动物都是我们过冬必备的食物,不知道这些动物在酷寒之时会不会被冻死?毕竟在上郡时,这些牲畜都是有窝棚可以保暖的。可在这里,所有材料都被我们用来建岗立哨了。倘若在冬季时牲畜被大规模冻死,我们将会陷入一个缺粮的尴尬局面。”
苏念前世就没有养过这些动物,这辈子他是大秦的扶苏公子,自然也不会有养牲畜的经验。不过他发现此时水还尚未结冰呢,也就是说温度还没有降到零度以下,牲畜们都已经抱团取暖了。
到时候再来一场大雪,到了滴水成冰的时候,这些动物还能扛着住吗?
之前在上郡的时候的确有大规模的种植粟,可现在上郡人口一点都不比之前少,所以运往禹城的粮食其实并不多,在能够于禹城自给自足之前,这些不计其数的各种牲畜才是维持人们生命的基本食物。至于时常还有军士策马打猎,与茫茫几十万人口比起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而已。
“无妨。”刘老头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感觉,他仿佛丝毫不在乎此事。
他的这种态度让苏念也放心了不少,既然如此有经验的老者都说无妨了,那还瞎担心个什么劲?
“公子,冬季的时候就算有些牲畜熬不过去被冻死了,其实也无甚大碍。气候严寒,肉类也方便保存,而且此地风大,倒是有不少制作腊肉的方法,保存的时间更为长久。多虑了!”
苏念笑着说道:“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
刘老头站起身来,晃悠悠的往着禹城走去,周列看他似乎是想自己走回去,便没有准备送他。
不过小晚低声对周列说道:“你不送送刘爷爷吗?这么远。”
“对,我去送他。”
刘老头显然听到了这话,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得了,我这把老骨头是得多运动运动。”
看来是不用送了,小晚看了正在想事情的苏念一眼,看起来他似乎正在走神呢,应该也听不到自己的话吧?
小晚又对周列说道:“之前苏先生让修远去童将军那边了,说是有什么东西来着,可都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那东西太重了,你要不去接应修远?”
“怎么地呢?”周列有些不解:“修远那不是回来了吗?我都看到了。”
说着,修远指了指远处一个缓缓移动的黑点。
小晚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又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修远此时是在负重前行,一大包东西被他抱在怀中,视线被严重阻挡了,所以走的非常慢。
不过看他的步伐倒是挺平稳的,应该重不到哪里去,只是不方便携带而已。
一大堆毛绒绒的东西,还没走近,无法看清楚这是什么。
等到非常靠近的时候,周列这才小跑着过去帮修远分担。
原来是数件兽皮。
“苏大哥,童将军给我们的兽皮,可暖和了。”
苏念的思绪被打断,看到这些各式各样的兽皮后,立刻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果然非常舒适,是用来保暖的好东西。
苏念心想这些玩意儿在后世可挺值钱的呢,都是些真皮,而且看这样子,估计童猛猎杀这些动物的时间往后推个几千年,说不定都要去吃官家饭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气温再次降低,屋外的水已经开始结冰了。
苏念还从来没有到如此北方的环境中度过冬天呢,所以他也穿的很厚,将前些日子童猛送的那件虎皮穿在最外面,活像是一个山大王。
越来越冷了,他们几个的活动范围也随之降低,没事的时候只在禹城城内溜达了。
每天的日子依旧非常轻松,早晨起床之后和成弘以及蒙毅略作交谈,只要没发生大事的话,这场交谈其实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吃过早饭,就带着修远和小晚在城内散步,或者说是锻炼身体。
晚饭过后,苏念会仔细将这一天之内从各处送来的信件以及各种情报仔细了解一番,有需要他决策的事顺便做出决定。日子虽然无聊,倒也很充实。
这一日,苏念第一次见到了如此大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一个三十岁的孩子带头在雪地里撒欢。
要不怎么说胖人耐寒呢?小晚和苏念都冷的不行,双手早都揣在袖子里了,身子也缩了起来,可最近几个月一直宣称自己在长身体所以胡吃海喝的修远乐的直在雪地里打滚,似乎根本就不觉得冷。
“瞧这憨憨。”
“回去吧,好冷。”小晚吸着鼻子说道。
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跟冻僵了似的。原本挺瘦的一个小丫头此时也穿的圆滚滚。苏念使劲在她身上拍了好几下,雪花扑簌簌的抖落下来。
两人非常默契的都没有再叫玩的正开心的修远,反正这里他们都熟悉的很了,也不用担心修远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回家之后,却发现成弘以及蒙毅都正襟危坐着,很明显,这是在等苏念回来呢。
而且应该是出事了。
“怎么了?”苏念看到成弘的脸上表情凝重,便好奇询问。
“公子,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匈奴王室那边出事了,头曼单于的阏氏被杀,其弟炳琦带数千亲信出逃,此时不知身在何处。”
苏念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是我们救出的那个冒顿王子在内斗中取得了胜利,这冒顿不是一般人,只希望头曼单于可以暂时压制住他,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没时间了,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苏念打量着蒙毅。
“公子,就在这场大雪之前,头曼单于举行了一场冬猎,冒顿于猎场上亲手斩杀了头曼单于,此时冒顿已经将匈奴内部所有反对他的势力全部清洗了。”
“冒顿亲手斩杀了他的父亲?”苏念呼出一口浊气:“这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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