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念又不经意的说:“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推测而已,我这次是从云中郡一路赶来的,路上的确看到了秦军南下,而且你也知道,我曾在蒙家军中效力,因此是认识王离的。但王离具体要奔赴何处,还真不好说。”
张良没有再言语,他知道以刘邦的为人,既然自己还没回去,刘邦是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就直接启程赶往定陶的,所以现在他也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把苏念有关王离大军的猜测告诉给刘邦。
看着陷入沉思的张良,苏念又小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兄长。”
“你尽管说便是。”张良见苏念难得的有事要劳烦自己,所以他立刻应允。
“我出身秦军,曾长时间在蒙家军中效力。虽然后来大闹咸阳城与骊山帝陵,为秦人所不容,可我的这份出身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这件事不能告诉给其他人,一旦项羽或者刘邦知道了这些,我恐怕会必死无疑,还望兄长能够帮我保密。”
张良默默的叹息一声说道:“这点小事,我自然会为你保密的,既然你称呼我为兄长,我又岂有告密之理?其实我知道兄弟你的难处,自从咱们在骊山相识之后,我观你的行径,发现你非常像一个人!”
“像谁?”
“扶苏公子!”
感受着张良的审视目光,苏念尴尬的说:“我和扶苏公子年纪相仿,或许的确有些相似之处吧?”
苏念可以确定张良是不认识扶苏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了,他都没认出自己来。
张良笑着说道:“别误会,我指的当然不是长相。据说扶苏公子刚毅而仁厚,素有仁爱之名,全然不似他的父亲嬴政或者兄弟胡亥的手段酷烈。而蒙恬将军为中原百姓抵御匈奴多年,我对这两位秦人倒是没什么敌意。既然你在蒙家军中效力,我想应该也与扶苏公子乃是熟识吧?从你当年费大功夫冒大风险救出骊山帝陵中的那些民夫,我便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大秦,而我也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扶苏公子的影子。”
苏念悻悻然的点头,他是不知道扶苏到底是怎样的一号人物,不过根据他的猜测,扶苏能够在看到诏书之后当场拔剑自杀,别的不敢说,迂腐肯定是有一些的。
“好了不说这些,其实我告诉兄长关于王离的事,只是想提醒兄长多加小心而已。”
“对了,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项羽的军中?”直到这时,张良才说出了他真正好奇的事。
这个问题顿时难住了苏念,许久过后,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安全!”
“你是说跟着项羽比较安全?”
“是也不是。兄长还记得之前见过的我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吧?”苏念似是而非的说:“如今时局动荡,我的身份为秦人所不容,我孤身一人倒是无所谓,可小晚是我牵挂之人,我必须得为她的安全着想。以前我们救过一个姓虞的女子,那是项羽最心爱的女人。此时此刻,小晚就和虞姓女子在一起,我想这普天之下,应该没有比留在项羽一心要保护的人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我也就只能跟着项羽了。”
说罢,苏念无奈的摊开双手。
原本张良想劝说苏念一起为刘邦效力的,现在听了苏念的话,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苏念说的都是事实,身为一名弱女子,的确留在项羽的军中更安全一些。
之前雍齿在丰邑背叛刘邦一事,张良也是略有耳闻的。那一次刘邦的全家老小都落在了雍齿手中,所以刘邦才急不可待的四处借兵。刘邦如今连他自己的家人都无法护其周全,更别提保护苏念的人了。
“没想到苏先生还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
苏念劝道:“兄长不必多想,无论是刘邦还是项羽,所做的都是反秦之事,就眼下来看,无论留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与苏念作别之后,张良急匆匆的去面见了刘邦。
为了谨慎起见,张良并未明说王离大军南下的消息,以免引起人心动荡。
“子房先生,听说你去见苏念了?”刘邦浅笑着说道:“本来是打算今日就启程赶往定陶的,不过没有等到先生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
张良知道自己不是从沛郡出来的,所以刘邦对自己难免还有些客套。可他既然决定追随刘邦了,这种客套让他觉得非常不适。
“主公,我们前往定陶的过程中,可以尽量放慢一些。”张良生怕苏念的猜测成了真,他们这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定陶却正好撞上了王离的大军,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只是张良又担心以刘邦的心计,自己要是如实把苏念的话说了出来,难免刘邦会怀疑苏念的身份,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王离长什么样的。
“哦?可昨日你和萧何不是说我们要尽快离开雍丘吗?”
“是要尽快离开雍丘,但是又不能太快的赶往定陶,我们可以在路上慢些行军,以观望定陶的局势变化。”
张良说的太模糊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之前的作风,所以刘邦难免有些疑惑不解。
最终刘邦问道:“这是苏念的意思吗?”
“对,说出来主公可能都不信,其实苏念精通占卜之术,他推算出定陶可能会有变故,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不宜太早抵达定陶。”
前段时间苏念无法向张良解释他为什么会推举韩信,所以就借口说自己会算卦占卜。如今张良无法向刘邦解释为什么不能尽快去定陶,因此又把原因推到了苏念会算卦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上…
刘邦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张良:“我只道这苏念有些本事,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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