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托马斯叫了一瓶82年拉菲,莫如是坐在他身旁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圈众人。
“不是说秦子逸也在吗?”她侧身凑近托马斯,含笑询问。
“急什么?”托马斯边说着边热情地起身倒酒,在座的有声望的商人频频点头恭维。
莫如是佩服他初来乍到的谦逊,明明已经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又被他气得牙痒痒,她特意找了借口让沈路先走,回头刘珞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追问。
等托马斯回到位置上坐好,他才眯眼道:“秦子逸在隔壁包厢,我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巧碰到他进去。”
莫如是呵呵干笑了几声,没搭腔,心道不是一个局你喊我吃什么饭?!可眼下她又不能明目张胆驳了他的面子。
“莫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被突然点名,莫如是也没办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她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的事儿,朱总您日理万机,哪会见到我这样的小人物。”
这个朱总也算人精了,邮轮上她都戴着面具和他交谈,他居然还有模糊的印象。
听她说完,托马斯很轻地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莫如是突然有点心虚,她又拿起酒杯喝了两口。
“哪儿的话!像莫小姐这样的美女,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就是,就是,莫小姐太谦虚了。”其他人跟着附和起来。
莫如是动了动嘴角,象征性地笑了笑。这话显然是说给托马斯听的,多少有点讨好的意味,毕竟她是他领进来的,除她以外,场上都是大老爷们。
事实上,她并不清楚托马斯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带她来这个局更像是他心血来潮,完全没有前因后果的一次冲动而已。
莫如是听着他们谈一些项目规划,心里不忘盘算怎么顺理成章地搭上隔壁包厢的秦子逸。
酒过三巡,她的杯子又空了一轮,托马斯完全没有要帮她挡酒的意思。当然,她能在这个圈子混迹那么久,酒量自是说得过去,只不过她心里想着事,桌上的菜也没吃几口,几杯下肚以后头就开始昏昏沉沉了,她想幸亏先前和沈路吃了点东西垫饥。
“莫小姐好酒量。”托马斯在她耳边低语,他的气息带着酒香吐露在她的肌肤上,她觉得耳朵又痒又热。
“拜你所赐。”莫如是苦笑一下。
看着她朦胧的双眼,托马斯仿佛产生一种错觉,这四个字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另一个人说的,那个叫楚清歌的人。
托马斯点了一支烟,他凝眸打量莫如是,这个女人究竟哪里与众不同呢?是她身上的神秘感还是那股若隐若现的悲伤情绪?他弹了弹烟灰,恍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竟会对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悲春伤秋。
与托马斯不同,莫如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想杂七杂八的事,倒是这张抽烟的侧脸让她猛然清醒了几分,她记得楚清歌最讨厌烟味了,那种一沾上就很难摆脱的味道。
这顿饭她吃得相当无趣,也亏得工作这么久她忍者神功练得不错,否则以她在学校不管不顾的性子,早就在意识到被托马斯捉弄以后起身走人了。
一顿饭吃完,她又找了去洗手间的借口,没等托马斯应声,她已经先走一步了。
刚出门,她就拿出腮红在脸上多补了几处,头发也稍稍凌乱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随后推开了隔壁包厢的大门。
“哎呀,朱总,你就放过我吧,我实在是喝不动了。”莫如是半闭着眼,一边撩头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莫如是,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你哪位?”有个人率先打破沉默。
她捂嘴打了个酒嗝,尴尬地笑笑,“打扰了各位,走错包厢了。”说完,她步履虚浮地转身。
从一进门她就发现了秦子逸,他坐在和她正对面的位置。
“等一下——”
莫如是的长发挡住了她微扬的嘴角。她闻言回头,定睛一看,惊诧道:“子逸?这么巧,你也在。”
众人一听她的称呼,立马面面相觑,心道这女的是谁啊?和秦子逸是什么关系?
莫如是有点站不稳,秦子逸也不来扶她,就看着她唱独角戏,莫如是顿感凄凉,今晚这两个男人,没一个让她顺心的,这不对比还好,一对比让她甚是想念腼腆的沈路。
“子逸~”莫如是开启卖嗲卖惨双模式。她必须留在这,算算时间托马斯的局应该已经都散了,她再回去可就穿帮了。
听着她娇媚的声音,秦子逸眼皮跳了跳,这个女人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公共场合。他咳了一声,“过来。”
莫如是见好就收,摇摇晃晃走到他跟前,旁边的人识趣地站起来,把位置留给她。
哎,有钱的果然都是大哥。
“怎么喝那么多?”秦子逸的语气多少有点质问的意思。
“情势所迫。”莫如是没有解释太多。
“还要过去吗?”秦子逸眼神落在她的手包上,他似笑非笑,言外之意是看你怎么演下去。
这该死的香奈尔手包,如果不是当季新品,她真想从窗户口扔出去。既然被他识破了,莫如是也不遮掩,“是托马斯骗我在先,所以我才深陷酒局。”
又是托马斯,他似乎和莫如是的关系不一般,秦子逸皱眉沉吟,“他骗你什么?”
“这不重要,因为现在的结果我很满意。”
秦子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莫如是拍拍泛红的脸颊,继续说:“总而言之呢,就是我想见你是真的,我头昏目眩也是真的。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这话轻而易举取悦了秦子逸,他朝着众人颔首,“今天就到这吧,第二场你们聚,账单记我头上。”他朝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会意当即伸手引大家往外走去,没过一会包厢里就剩莫如是和秦子逸两个人。
秦子逸突然抬起莫如是的下巴,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莫如是当然清楚那道光意味着什么,她没有避开,她倒想看看传闻中一向和苏寞恩爱有加的男人接下去会做些什么。
相较莫如是的沉着,秦子逸眼中荡漾的欲望没有停留很久便黯淡下来,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真是只磨人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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