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汐一夜没睡，喝光了一整瓶蓝莓味的果酒，她一直努力思考到脑子实在是转不动。林晚在旁边看动漫，陪了她一宿。

客厅的窗户上渐渐能看到霞光，一点点变红，太阳慢慢超过建筑群，越升越高。

林晚关了手机，问道：“想的怎么样了？”

叶繁汐摇摇头，“果然啊，那些看见日出就能豁然开朗的桥段都是偶像剧里骗人的，我脑子还是乱哄哄的。”

林晚轻笑一声，“那总要有个结果了，先决定这个问题吧，你准备过去看看他吗？”

“先吃早餐，”叶繁汐从沙发上坐起来，用皮筋把头发绑起来，“吃了早餐再做决定！”

“那吃什么？”林晚问。

叶繁汐从柜子里拿出两袋方便面，“泡面！”

等早饭吃完，林晚觉得叶繁汐大概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推脱时，叶繁汐又说道：“困了，我要不回屋躺会吧。”

“会长肉。”林晚拉住她，“逃避是没有用的，早晚不是过这一次。”

叶繁汐一下子泄了气，“可是我害怕，我不想去。”她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样的情绪到底算什么，算是喜欢顾时清？但叶繁汐又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坎还没有过去；若说不喜欢，叶繁汐又觉得丧良心，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意与照顾，悸动也眷恋——那，这到底算不算喜欢呢？

“我上楼一趟。”

叶繁汐先敲开了高飞宇宿舍的门，何遇昨晚住在这里，她先要弄明白何遇和顾时清是什么关系。

“姐，起了？”高飞宇正在做早饭。

“我没睡，何遇呢？”叶繁汐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没睡？”高飞宇惊讶，随即又说道，“他还没起来，我昨晚睡的沙发，腰酸背痛的，姐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叶繁汐看看自己正坐着的沙发，要装下一个一米九的男生的确不容易。

“那我去把他叫起来。”

何遇听到叶繁汐过来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顶着鸡窝般的头发和在混沌中只有一丝清明的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你，想通了？”

他问的直接，叶繁汐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和顾时清是什么关系？”

“发小，兄弟，邻居，同学，”何遇看叶繁汐给他挑了挑眉，显然是要他解释，“我们俩的父母的朋友，从小住对门，一起上学，考大学都在一个地方，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寝室，现在又一起出国，同一个导师，在A市的房子也是相邻，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繁汐听完何遇说的关系心里突然不那么慌乱了，至少在这样的关系里，何遇没必要骗她，正如他所说，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顾时清会喜欢她。“最后一个问题，他在哪？”

何遇抬手指了指上面，“宿舍里啊，他好几天没有跟我联系了，我不放心才从A市赶过来的。”

叶繁汐皱眉，几天不联系也不至于让发小从A市大老远跑过来吧，她和国内的朋友一个多月不联系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联系也不代表感情淡了。不过她没问出口，或许是因为顾时清的心理原因吧。

何遇说他先上去看看顾时清起了没有，叶繁汐瞧见高飞宇在煮粥，要了一碗粥放在保温食盒里。何遇发消息说顾时清起了，叶繁汐拎着粥上楼。

叶繁汐敲门的时候还能听见何遇说话的声音。顾时清来开门，叶繁汐直接把食盒拎到他面前，“高飞宇今天做的粥不错，我送过来给你尝尝。”

这是叶繁汐刚刚等电梯的时候想出来的说辞，虽然不知道何遇跟顾时清是怎么说的，但是这样情况下她算是突如其来，总不能搞得太尴尬。

顾时清看见叶繁汐先是愣了一下，有些苍白的脸上随即扬起平时那般的微笑，“啊，哦，快进来吧。”顺手接过她手上的食盒。

叶繁汐这时倒是有些相信何遇的话了，顾时清大概真的病了，脸色苍白不说，似乎还瘦了一些。之前她只觉得顾时清偏瘦，现在竟觉得他有些单薄了。

“皮蛋瘦肉粥，高飞宇煮的，我都没想到，在这里也能买到皮蛋。”叶繁汐看顾时清拿出两只碗，把粥倒在碗里。何遇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一直盯在叶繁汐身上，让顾时清特别不舒服，飞快的瞪了何遇一眼，何遇倒是也知趣，起身就要走。

“那，我就先走了，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何遇的说辞让顾时清还算满意，却让叶繁汐大吃一惊，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啦，不过也不奇怪吧，跟顾时清同岁，也就比叶繁汐大四岁，这个年纪有女朋友也不奇怪。

何遇直接带上门，房间里就剩下顾时清和叶繁汐两个人，叶繁汐心里却一下子放松了，比起何遇，她更愿意面对顾时清。

顾时清把两碗粥放在餐桌上，刚才叶繁汐来的时候他在煎鸡蛋，顺带给叶繁汐也煎了一个。

叶繁汐坐在椅子上，“我吃过饭了，你快吃吧，一会粥就凉了。”

顾时清端着两个盘子坐在她对面，“再吃一点吧。”

刚才没有发现，顾时清的嗓子有些哑，房间有明显的被慌乱收拾过的痕迹，还飘着一丝烟的味道，很淡，不过叶繁汐对烟的味道很抗拒，所以一下就能闻出来。

看来，何遇已经告诉他自己会来了。

有些沉默的吃完饭，两个人明显都满腹心事，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最终还是顾时清忍不住开口，“是何遇叫你来的吧，其实……”顾时清斟酌了一下说辞，“不用的。”

顾时清没看她，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

叶繁汐被他的话惊到了，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生硬，好半天才回过神，笑了笑，“知道你生病，就算是朋友，来看你也很正常吧。”

“朋友啊。”这三个字在顾时清的嘴边转了一圈，随即扬起一抹苦笑，“嗯，那，谢谢朋友。”

顾时清的语气带着难得一见的疏离，冷得让叶繁汐想打寒颤。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抹不安定在她心头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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