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黑发的男士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微卷中长发，头发被贴服的疏在脑后，只有一缕仿佛怎么梳理都没法折服它自由桀骜的内心，骄傲的飘扬在额前。

男士带着挂着金色细链的单片眼睛，身上是扣的好好的蓝底白色细纹双排扣西装。黑的发亮的皮鞋。他看起来像是个绅士的代表。

英俊的相貌，和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散发善意的蓝色双眼，吸引了所有在场男性和女性的眼球。

“维克多看到你的样子真是让我送了一口气，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不过终究是我们学院走出去的优秀学员，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极了。”

已经记不起名字的老师正在和维克多聊天，他脸上保持着微笑，其实脑子里根本没有去想这些问题，只是用温和的不失礼貌的语言再和他沟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位老师是贝拉米的老师之一。

所以，在被认出来之后，维克多采用丹尼尔的名字打开了局面和他聊得风生水起。维克多显然，陪聊的他很高兴，让他大声嚷嚷着，一定会好好教导贝拉米的。维克多这才带着贝拉米离开。

走在路上，维克多并没有带着贝拉米做马车回去。或者是蒸汽汽车。主要是想要走一走，因为他知道，贝拉米肯定有很多想要问的。

“维克多，你...”

“很不可思议么？”

贝拉米看着维克多身上，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衣服，和架带着金丝的单片眼睛。这个差距和昨晚看到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很简单贝拉米。我放弃了科瑟研究院的机会。”

维克多对着他微笑。

“科瑟研究院让我等待的时间太久了，而这个时间，我不能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靠着一些时间短的工作来赚钱。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所以，在思考了很久之后，我决定放弃科瑟研究院的机会。”

没有给贝拉米追问的机会，维克多指着衣服。

“这身衣服，算是奖励。我今天在放弃了科瑟研究院的机会之后，很快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诊所，当主管。负责的事情很多，当然，也需要更体面一点。”

贝拉米点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也笑了下。只是这个笑并不是很真诚。带着一点作假的味道。他还记得之前在和维克多讨论到学费时候，他看着维克多疲惫的姿态和精神，甚至说过不读书了的话。

但是，维克多还是认真的看着他，告诉他，五镑而已。他可以解决的。贝拉米认识的很清楚如果只是等待，维克多绝对有能力撑下去的。只是，五镑。

家里是没能力一次性拿出五镑的。父亲的抚恤金购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烤漆木棺材，请了一位真正的神父。简单的操作就让抚恤金不剩下多少了。

所以，其实家里是没有余钱的。他看的明白，维克多是为了自己放弃了科瑟研究院的工作的。作为一位学生，科瑟研究院对他来说，就是圣地一样的地方。对于维克多应该同样如此。

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说出，我不读书了。你等着科瑟吧的话。休学更没有这种说法，只能从头来过。

“开心点贝拉米。”

维克多拍了拍他的肩膀。

“科瑟研究院而已，我并不是很喜欢。他们强调科学，蒸汽机，蒸汽轮船。他们发明了很多东西。但是，我是女神的信徒。女神在寂静的黑夜里庇佑我们，她是黑夜的庇护者，是守望者。我不会抛弃祂的信仰的。”

贝拉米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

女神的尊名应该是星空下的保护者，秩序的女王，创生万物之母，毁灭灾厄的领主。祂的信徒都称呼祂为生命女神。

当然，因为尊名里的那段，创生万物，生命女神的信徒总是和别的教派不对付。

而以科瑟为代表的新兴的力量，他们怎么说，有点叛逆，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他们宣称万物终亡，科学永生。所以，这么说，不是不可以。

“回家么？”

“不，我们先去买点食材，庆祝我加薪？当然，你需要一套新的衣服。你已经很久没有添置衣服了。别苦着一张脸，贝拉米。好好想想，我们可以有新的灯泡，家里会被重新打扫。我们正在变得更好，贝拉米。”

.........

“丹尼尔，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往常你总会等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丹尼尔走上去抱着自己的妻子，轻轻微笑。

“因为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梅里娅，亲爱的。”丹尼尔看着妻子的脸，“有一位尊敬的朋友问我，我爱你么？我回答，当然。”

梅里娅牵着丈夫的手，坐在了椅子旁。她能察觉到，丈夫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她。

“然后他告诉我，既然爱，就不要保留。爱情需要浇灌，每一次的隐瞒都是伤害。镜子开裂后，再高明的工匠也没法复原。所以，原谅我，梅里娅，我要向你坦白。诊所的经营很糟糕，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几乎每一天我都在赔钱。可我不想让你失望，更不想被人嘲笑。我只能强装着，每日枯寂的坐在无人问津的诊所里，像是个看不到囚禁期限的囚徒。”

“哦，女神在上。丹尼尔，怎么会这样？也许我该缩减开支了。亲爱的，你还要继续经营下去么？不，突然放弃诊所会让情况更糟糕的。”

“别担心，亲爱的。我的朋友已经告诉了我解决的办法。”丹尼尔握着妻子的手，仔细摩擦着她的手背，“他和你一样，告诉我不能放弃诊所。而让这个失败的投资消失的办法，则需要一点点的智慧。”

“好了丹尼尔！别让我担心，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是谁告诉你的？”

丹尼尔模仿着维克多的笑容，淡定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和妻子解释着办法。最后，他才用着赞叹的口吻说着。

“维克多，我的朋友叫做维克多米契尔。他是个如此智慧的人。看得出来，他是个充满着奇思妙想，但是可能最近家庭情况不是很好的年轻人。他的正装有点破旧。可是，他还是保持着绅士的作风和姿态。如果希洪的年轻人都和他一样，我想，希洪可能早就复兴了。”

“是的，听你的描述来看，维克多是这个名字吧。哦，他拯救了我们，丹尼尔。对于朋友，他遭遇了困境我们应该伸出援手。不要让你显得太吝啬。”

“怎么可能，我亲爱的梅里娅。我聘用了他作为诊所的主管。当然，为了他的点子，我付出了二十镑的钞票。”

梅里娅这才点头，看着丈夫。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拒绝一些不必要的浪费。丹尼尔，为了未来。也许你应该少买一点纽卡斯的烟草了。还有我，我会少去一些聚会的。这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花销。而且，社交季也结束了。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你决定好了，你的善良是我一生的瑰宝。亲爱的。当然，我们正在变得更好不是么？”

“当然，丹尼尔。也许我该见见你的那位朋友。维克多米契尔是么。他是个有着足够智慧和见识的年轻人，我们应该和他走近一点。这会让我们变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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