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市场里，威尔逊的摊点前，维克多再次站在了那里。威尔逊则是一点也没有之前宰了他一刀的尴尬。反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良心了。

神秘材料，不宰你个七八倍，能叫宰人么？

“我的朋友，那条蛇满意么？今天需要换一条么？说实在的，我建议你买一只兔子怎么样？相信我，以你的长相，带上一只兔子，所有小姐都会为你疯狂的，恩，也可能会有些先生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需要威尔逊。”

维克多也没有提及上次的事情，食指敲在手杖上。

“我想要一只蝎虎，你这里有么。”

维克多没有问蝎虎是什么，而是直接问有没有。仿佛他自己知道什么是蝎虎似的。装的似模似样。

威尔逊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看着维克多。然后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维克多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子里。

屋子比想象中干净一点。弥漫着草药和香薰的气味。但是并不能说好闻。

“先生，你真的很有一套。如果不是你的用词有点问题，也许我真的会被糊弄过去的。”威尔逊走进里屋，声音却没有断。

“蝎虎。你知道么？真正懂得的人，从来不会用蝎虎来称呼它。这都是上个时代的旧称了，除了一些老古董谁会说蝎虎。一般来说，都会说，壁虎。”

他从略显灰暗的里屋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笼子。

“而且，我想你要的不是这只壁虎，而是它的尾巴吧。”威尔逊把手伸进去，捏住了它的尾巴。

眼见挣脱不开，壁虎断尾，断的很干脆。于是他就拿到了一条尾巴。

“这就是你要的，蝎虎尾。这次，免费，先生。”威尔逊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即将成为同类，这是提前给你的贺礼。”

维克多眯起眼睛看着威尔逊，在显得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笑容属实诡异。没了之前的爽朗，仿佛是一个完全的负面人格一样。

“哈哈！吓到你了？别担心，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威尔逊恢复了爽朗的笑容，“你真是太不专业了。我想你是从哪儿买了一份魔药配方？哈哈，其实我还在打算抽空卖一张给你的。”

“卖给我，为什么？”

“因为很多。比如你的身价比如你的长相。我相信如果你成为非凡者，一定会给我带来很多的客源。上流社会，对于神秘世界总是有那么些人知道个一星半点。但是又隔着一层雾，朦胧不清。他们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非凡者的。但是天生的贪婪让他们想要把所有知道的都纳入自己的口袋。他们总会通过你来找到我的。你的身份就是一条源源不断的客源。”

威尔逊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作为野生的非凡者，你注定了能找到的途径很少。最后找来找去，你能指望的，还是只有可靠的威尔逊！哈！哈！”

维克多接过装进了小布包里的壁虎尾巴。微微抬眉。

“你怎么确认我会成为非凡者？如果判断失误了，你的下场估计不会很友好的。”

“这就是你不懂了。”威尔逊笑了笑，“没有任何一种仪式会用到壁虎尾巴。最起码我知道的大部分仪式都用不到。而我不知道的，必定是小众的仪式。能知道这种仪式的，要么接触过超凡者，要么接触过超凡事件或者物品。这样兴许我还能卖出去一份配方。当然，也许壁虎尾巴会拿去药用。可是，有哪个医生会用，蝎虎尾这种上个时代的语言呢？蝎虎，你没发现，蝎虎这个词你是没法用洛兰加语写出来的么？”

“歌德马丁文的变种。”维克多皱眉，脑海里凝实了那份魔药的配方的文字。

‘蝎虎’的写法格格不入，但因为它歌德马丁文近代变种的缘故，极其靠近古盎格鲁文，是洛兰加文和大陆诸多人类文字的源头，所以才会容易把它忽略。

“是的，歌德马丁文的近现代变种。所以当你说出蝎虎这个词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

维克多把袋子抓在手心里，微笑。很好，我记得了。这是我的失误。但是，不会有下次了。

“走了？不打算在我这里把配方配齐么？相信我，你要的我都有，这次不宰你。”

“我已经配齐了。”

维克多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随后，他去干洗店取回了自己的黑色正装，顺道经过了两家草药店和一家香薰店，分别凑齐了金银花、犀角香，以及配套的研磨装备和一根试管。

回到了家里，时间已经接近了下午的六点四十分，他没时间调配魔药。只能先把晚餐准备好。等到晚餐之后，再来处理。

今天的晚餐没有什么问题，贝拉米很认真的向他说了些学校的事情。还说了两个月之后，快到新年的时候，同学想要请他们去海滨度假聚会。贝拉米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去。

维克多自然回答没有问题，同学之间的关系是上流的人脉。好比维克多，他之所以不担心心理诊所倒闭之后没有工作，就是基于这一点。

作为高等学府毕业的大学生，等到诊所倒闭，他就能在自己的履历里添上管理经验。哪怕丹尼尔卸磨杀驴，不给他准备寻找工作，他也可以通过同学的关系找到合适的体面的工作。

周薪可能还会上涨。

晚餐结束之后，维克多一个人静坐在自己的卧室，知道听到贝拉米回到了房间，他才从床下把东西都拿出来。仔细对照着泛黄古老的纸页上的文字进行调配。

‘魔药练成：取五十克红血草根茎与金银花干研磨成粉。配比犀角香，搅拌均匀。一碗沸水熬制蝎虎尾，熬煮至五分之一，撒入搅拌均匀的粉料。静置十五分钟。煮沸，提纯....’

按照步骤进行，维克多每一步都很小心，要不是大多数没有具体的量化数值，他甚至想要精准到克甚至是毫克。

大约半小时之后，维克多看着眼前试管里本来橙黄的液体逐渐变得清晰，色泽转向莹蓝色。

看着怀表上的时间静静走过八点三十分。成了！

伸出手捏住试管的管壁，入手冰凉。他看着这看起来美丽的液体，脑海里浮现了那位麦克神父的话。

‘这是命运的馈赠，维克多。’

“既然是馈赠，就让我看看，这份馈赠到底合不合格吧！”

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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