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的进步，是螺旋式的前进。达到某个巅峰后就会回落，然后在废墟中发展壮大。超越以往达到一个新的巅峰。这是一个轮回。螺旋式的前进。

而对于这种问题，维克多的解答也很简单。家世好，也可能因为运气，也可能是因为先祖的能力。但，也不能忽视了这种家族里的人，也有在努力的。所以，你可以埋怨质疑，但是必须正视。

至于合理与否。维克多认为是合理的，暂时合理的。一旦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合理的时候，就会产生两种结果。

“哪两种。”

“一种是掌握着大部分财富和权利的上层人士自主的改良，修改，让绝大部分人满意。这叫自我改革。但是，如果他们不愿意放下。那么下层的人就会用暴力的方式摧毁这个阶级，然后由一批新的，脱颖而出的人，成为新的上层，继续掌握着大部分的社会权利和财富。当然会以一种让很多人满意的手段掌握。”

听到了维克多的回答，伦道夫点头。这很现实，也有很多人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比如他。只是很少有人会说的这么直白。以暴力的手段。

什么叫做暴力的手段？什么叫做摧毁？很简单，战争！

在伦道夫看来，如今的社会显然快到一个极限了。几乎所有的权贵们都能感觉到这一点。底层的人民不断地进入工厂，然后死于岗位。他们一辈子只能拿着微薄的薪水，然后甚至让孩子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没有，温饱都很难保证。

与之相对的，是国家越发繁荣的工业，到处都是的蒸汽机械。挥舞着金镑在议会里宣扬提高工厂主社会地位的工厂主，不断撺掇贵族权利的大银行家和富商。不断侵蚀军队的贵族。

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努力，但是却很少有人想要为国家努力。必须有人出来做点什么！这就是他鼓动父亲菲罗斯侯爵推动教育法案修正案实施的原因。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这也是他放弃了进入议会也要投身科瑟研究院的原因。他需要掌握知识的力量。他坚信这一点，科瑟研究院是整个世界最高端的知识殿堂。而掌握了科瑟的他，迟早有能力，改变这个国家！

自上而下的改革！

“维克多医生，你的见解很直白。老实说，如果换一个人，他们可能会给你绞刑。但是，我不同。我认同你的看法。这个国家沉浸在下层人民的鲜血和苦泪的，那肮脏的繁荣里太久了。我会改变他的。感谢你的说明。”

他从衣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了十张十镑面值的钞票。上面是洛兰加的第一任国王，威廉一世的古板面容。墨绿色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充满魅力。

“这是给你的，补偿。”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离开，显然他只是来看看。而这一百镑是他对于维克多的父亲的抚恤金被贪污的补偿。这要比正常的抚恤金要多的多。

维克多笑了，他对着伦道夫的背影开口。

“先生，嗯，也许我该给你一个代号。比如，面具先生？从你的言语来推断，你是个身处高位的大人物。比如，上下议院的议员。而良好的谈吐和略带高高在上的口气，表明了你的家世很高贵。

但是，面具先生。作为一名不是特别专业的心理医生。我要提醒你。你的性格很自信，你似乎是个凭借好恶行动的人。这样的你，其实，很难做到你想做的事情。”

伦道夫转身。

“也许我太和善了？”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面具先生。人们为什么总喜欢听假话，哪怕知道他在说假话？因为假话总是美丽悦耳的。真话从来只是丑陋而又让人感觉自己愚蠢的。”

“你也可以把它用美丽的方式表达出来，希洪文法大学毕业的你，掌握着歌德马丁文，熟读，盎格鲁文的叙事赞美史诗篇章，古老的典籍英雄王颂。你总能找到美丽的辞藻。”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了。”

维克多微微一笑。

“足够丑陋足够现实，足够的残忍，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被蛇咬了一次，十年内都会对他保持警惕。大贤者的话，总是能延伸出来新的描述。”

大贤者？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翻译描述吗？这个大贤者不会是前辈吧！淦！你也是罗塞尔大帝？请告诉我你有写日记的习惯！

当然，维克多表面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脸我也觉得是这样的表情。

“那么，你想要告诫我什么？你又发现了什么？我可以随时找个随便的理由把你关进牢房。然后让你在里面呆到半死，出来之后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伦道夫重新坐了回去，看着维克多。

“从心理学考虑，大部分人问的问题，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再问，不过是确认加强自己的信心，以引导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不符合自己的预期就会找别人另行确认。也就是说，你问我的问题，其实你自己思考了很久并且得到了类似的答案。

同样的，以这点来分析。没权没钱的人，在王国没有地位的人，是不会思考这个问题的。从这点上，可以判断出，你的地位很高。很大概率来自于王都奥尔德尼。自己是上下议院的议员或者家庭中有议员或者更大的权利。

另外，我开始为了寻找共同点，故意点了下军人。你说我有个值得尊敬的父亲。一百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加上你提到了我的身份，显然做过详细的调查。我自认没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而你，没有任何的心理问题需要咨询所以。”

维克多从旁边拿起一份报纸，希洪新报。展示给伦道夫看。

‘伦道夫菲罗斯伯爵，科瑟研究院委员，访问希洪。’

“值得别人调查的，也就只有当初是科瑟研究院候选人的事情了。这点很符合你的身份。”

“那你说我的性格呢。”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用着审视的眼光来看待我的。你没有重视我的发言，哪怕我的看法和你高度一致。所以你早有腹稿，并且觉得自己会成功。这就是自信，也可以说是自负。你有着整个王国都没有你看的清楚的优越感。这是你自信乃至于自负的来源。

而你丢给我的一百镑，看似是诊金。其实是对于我父亲没有官方抚恤金的补偿。你来之前肯定详细了解了我的情况对吧。”

维克多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太自信，总会忽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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