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见，你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艾伦神父。”

“别叫我神父，我已经，不是神职者了。凡赛尔大教堂马上会正式将我除名。你就叫我艾伦或者艾伦先生吧。我喜欢有生活气息的名字。”

“好的，艾伦先生。”维克多点头，在艾伦面前他没有隐藏半点自己的担心和疑惑。

“事实上。我现在很头疼。我之前做错了一件事，我看到了伦道夫菲罗斯。我像是看到了肉的狗扑了上去。现在看起来，我一周前的动作愚蠢到让自己都看不下去。”

“伦道夫是王国新派的代表，想要他死在这里的人数不胜数。和他缠在一起，代表着我上了不少人的危险名单。我很担心。”

“并不是担心我自己，说出来有点自负。但我不认为我会死。我担心贝拉米，她还很小。还有我的朋友们，詹妮弗，丹尼尔等。”

艾伦捏着光洁的下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他有点严肃的过头。

“为什么不担心自己呢，维克多？在我看来你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个。”他很认真的给维克多分析。

“菲罗斯家族我大致了解过，他们家族是教会很知名的捐献者。在奥尔德尼每周奥尔德尼所在的大主教都会亲自去菲罗斯庄园给那位侯爵和夫人做专门的礼拜。

这种家族，应该是有自己的非凡者的。所以有着女神教会和自己家族非凡者保护的伦道夫，起码明面上，没人可能杀的了伦道夫的。

在对比你自己。无权无势，但是和伦道夫靠的很近。希洪应该有人知道你在给他出主意。你在希洪有着家庭，有弟弟和朋友。维克多，你发现么。你才是最容易被针对的那个。有一定的分量，却又足够好抓，好克制。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安全？”

他看着维克多略带不好意思的笑容，也笑了起来。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膝盖上。用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追问。

“换句话说，维克多，你认为我是你的，助力么？你知道教会已经放弃了我么？为什么笑，你觉得我在欺骗你。还是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别，艾伦先生，你的说法很奇怪的。”

维克多拧起眉毛，总觉得这个四五十岁的家伙在这里说些很盖的话题。

“嗯，我只是在开个玩笑。放心，我说过我会保护希洪的，你也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维克多。而且，希洪不会乱的。我只能告诉你，希洪这座城市，对于教会来说很特别。这所城市的重要程度，不下于奥尔德尼对于教会的重要程度。”

不下于奥尔德尼？这说法，维克多有点不敢相信。作为洛兰加至少二十个类似的海港城市之一，工业并非最发达的，文化经济等等也排不上号的。哪怕人口也不是很多的希洪，如何能这么重要。

仔细翻阅脑海里希洪的城市记录，他依旧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希洪并非第一个建立女神教堂的地方，也不是女神曾经圣降的地方。

为什么会特殊？

张嘴想问，维克多克制住了。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艾伦肯定不会说的。于是还没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咖啡被咽下。

“我还在等着你发问呢，维克多。你得知道，我刚才连拒绝的话术都想好了。你在破坏我谈话的兴致。”

“看到你这样，我很为你高兴。艾伦先生。你懂得调侃我了，这代表着您距离摆脱失控又进了一步么？”

维克多好奇的换了一个话题。

“是这样的。只是，现在的情况虽然好转了很多。可还是没有脱离失控的风险，我不能全力出手。失去了弹压，骤然带来的失控精神会摧毁我自己。我只能等待，等待着失控的精神自主的反扑，然后去调节。”

艾伦走到维克多的书桌前，翻阅着他摆放在桌子上的书本。《教会起源与追溯》。浓浓的科瑟研究院的风格，他们对于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一副研究者的姿态。

“维克多，最后提醒一下你。不要小看那些人，很多时候，死的都是聪明人。因为他们总是自作聪明。”

艾伦先生没有放下那本书，仿佛很有兴趣，打算带走慢慢看。

“等等，艾伦先生。”

维克多起身伸出一只手叫住了艾伦，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说呢，我有种直觉。希洪不像是目前这么简单。我是说，局势。更大的风雨正在酝酿。特别是我分析了好几次，才得出来这样一个结论。”

艾伦转身看着维克多，一双眼眸里纯净而又质朴。等待着维克多的答案。

“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希洪只是新派和旧派两个政党之间的争夺。但，我想通了。现在的希洪可能并不是只有新派和旧派两方人。可能会有更多。他们有着不同的诉求，但，我向他们可能都有一个目的，让希洪乱起来。

借由混乱的希洪来达到他们的一些目的，一些利益。让希洪乱起来可能只是一种手段。他们通过威尔伍德的接近还有警告，这些都太明显。

还有，你的失控。请不要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一位序列四，半失控的人在希洪。就像是把希洪放在了炸药堆上。看看最近的情况，艾伦先生。

伦道夫菲罗斯来到希洪。随后，威尔伍德的警告，随后被杀。政务厅财政长官卡多子爵下场去伦道夫的庄园致歉。贵族们的下场，让风暴之主教会和女神教会不得不参与进来。

而菲罗斯家族的非凡者即将从王都赶到希洪。这会让局势平静下来么？不，只要不是序列四乃至更高，酒只会让局势更混乱。参与进来的人更多。

贵族间的争斗，会越来越多的牵扯到两大正神教会的精力。他们需要保护贵族的命。能顾及保护到头部，但是那么大的尾巴可保护不了。艾伦先生。

我想这是件很大的事情。我不知道希洪会有多特别，教会愿意出动多少非凡者来到这里平稳局势。但，你必须小心。我怀疑，你就是他们敢这么大动作的关键。”

艾伦眨了眨眼，歪头看着维克多。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刺激我失控来破坏希洪？他们的目的不止是新派和旧派的争端，还会针对教会？针对我。”

脸上的笑容晕开，像是在湖中心投下石子，波纹把整个湖面重新熨了一遍。宽厚的手掌按在维克多的肩膀上。

“别担心，不会的。没有人针对我。也不会有人针对教会，你太小看教会了，维克多。有时间，去圣光教派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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