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没自信糊弄那两个门丁?”我问她。
“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阿蔷端来了温热的小米粥,“上次在里正家里,你我二人合力都挣不过里正一人,这次可是好几个门丁!我都吓死了。”
我不语,将手捧住粥碗取暖。
“你刚说楼主。。。”
不用我将话说完,阿蔷便接了下去:“是咱们昔花楼的楼主呀!”似乎这个人很让人觉得安全,“她真是厉害,分分钟便知道了昔花楼被查封,连夜赶回来将姑娘们都保护起来了。哼,我们遭此大难,都是曹阿姆的错——董主事贪墨,把银钱全花在你我身上了,前线将士没了军粮补给,饿得没力气打仗,曹阿姆还在收这样的黑心钱,太可恶了!”
“难不成,你还想把自己的赎身钱捐给前线?”我笑她。
“姑娘别取笑我,我可没那么多心思。”言不由衷地,她脸红了。“现在我们都回不去楼里了,被困在这儿。。。”
“金鳞难越境,鹰隼困笼囚,大约便是这样了。”
“没关系,有楼主在,我们怕什么?咦,姑娘,你没见到楼主吗?”
“我也奇怪,你刚走没多久我便醒了,房里什么人都没有。。。我还没问你,咱们这是在哪儿?”
“也、也没在哪儿。。。”见她支吾,我便瞪了眼睛,阿蔷只觑了我一眼,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姑娘,阿蔷不想骗您,我们、我们这处宅子,是、是里正家另一边的——
“空宅子。”
“隔壁便隔壁罢,又不在同一屋檐下,你怕什么?”
阿蔷目光闪烁,手指绞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里,这里是处鬼宅。”
我一顿,汤匙停在了半空。
“也好,让我看看,有多少不怕死的还敢来冒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米粥,“阿蔷,你说,咱们的楼主,会不会就是常驻这里的那只鬼呢?”
“姑娘,这话可不敢乱说!”阿蔷急得跳上来捂我的嘴,“楼主是何等样人,让她听见这话,可没咱俩活路了!”
“别闹。”我拂开她的手,“你也说他是咱们的楼主,能从门丁手里救下你我,还把我们安置在鬼宅这样的地方,如此有心地保护,你还瞧不出么?”
“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对她不敬了呀。。。”
“好好好,我往后注意些。来,你跟我说说,咱们楼主究竟是何等样人?是高是矮,是肥是瘦,可有潘安宋玉之貌,子建子美之才?”
“姑娘说什么傻话呢?楼主她和咱们一样,是个娘子!”阿蔷脸上浮起一层尴尬。
见她如此,我笑得直打跌,半晌才指她道:“小姑奶奶,你可别到处说去,说是我身边出来的人!”
“哎呀我的姑娘,你才逢大难,高烧未退又被赶出来,如今见好了,又没个正形!当真是离了人前,便是猴儿了么?”
“小蹄子真会编排人。”我正了身形,叫她一道坐了吃粥,“既然救了我们,楼主可留了什么话给我们?”
“也没什么,她只说起昔花楼不日会重新开张,要请姑娘回去呢。”
“那我们静观其变便罢。”
话音未落,有咣咣之声传来,间或叫门声,细听似是“虞姑娘,小的们前来赔罪”。我和阿蔷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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