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漂亮。”
狐狸站在暗处的墙角边,被人群簇拥着的徐凉儿注意到了它,红唇抿着笑,推开了人流,蹲着身子冲狐狸伸出了手。
赤狐还在舔爪子,看见徐凉儿冲他伸出了手。虽然是夜晚,但夏日的夜风也是热的,徐凉儿的青蓝色裙装衣袖只到手肘,剩下半截粉嫩的玉臂露在外边,上面没有半点红印,是完美的,好像不应当是存在于人间的美好。
赤狐的嘴翘了起来,收起爪子,三两下就跃上了徐凉儿的肩膀。
眼看着被推开的众人又要围过来,赤狐身子躬了起来,冲着他们一阵龇牙咧嘴,吓退了身边的人,徐凉儿的身边一时有些空旷了。
“吓跑他们干什么,多破坏气氛。”
徐凉儿伸出手,挠了挠狐狸的脖颈,赤狐舔着爪子,头也不抬,嘴角翘着,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们人类都想要独占美好的东西,凭啥妖怪就不行。”
说完就摆了摆脖子,嘴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徐凉儿捂着嘴娇笑了起来,看着狐狸,媚眼如丝:“我真有那么好看?美的连你这个妖怪都心动了?”
“是真的好看。”
狐狸的嘴吻探上了徐凉儿的喉咙,嘴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咽喉,没用劲,尖牙挠的徐凉儿咯咯直笑。
“不光好看,你的还很香,你哪儿都很好,你的自信,你的无知,都很可爱,我已经迷上你了。”
徐凉儿嘴上挂着笑,好像是没听见后面半句话,行走在围墙笼着的黑暗里,她也很喜欢这只赤狐狸,一身皮毛在黑暗中也红的像火,不时有锦衣玉袍的男人上前搭话,徐凉儿不过勾勾手指,那些男人就心甘情愿的奉上了他们的一切。
“你们这些狐狸精,嘴巴就是会哄人,谁知道你迷上过几个美人。”
“也许曾经有不少个,但现在就你一个。”
狐狸的脸跟徐凉儿蹭了蹭,一股子野兽的腥气窜进了徐凉儿的鼻子里,不难闻,身后有侍女上前来了,带着徐凉儿往夜宴厢房走去。
“你说,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吗?”
厢房的门一重重地打开,四面的房门都向连着,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徐凉儿上了坐,嘴唇含笑,狐狸跳上了案桌,摆弄着玉筷。
“虽然我喜欢你,但很遗憾,你不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
狐狸的声音也满是玩味,徐凉儿轻轻的吮了口茶,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主坐,房间很大,徐凉儿离着主坐也很远,但她在纷纷扰扰的人群里是最醒目的,那个主坐也是最醒目的,高高的在那里。
“不是我还能是谁?”
十数个厢房连在一起,每个房间里四五个案桌,已经上了些许冷碟,摆在案桌上,两边的乐女已经开始奏起乐,丝竹琵琶,乐舞曲殇,徐凉儿抱着蔑视的眼神,看着那些扭动着腰肢的舞女,青色的,红色的水袖舞了起来,遮蔽住了视线。
侍从来来往往,已经有侍女往主坐上铺了狐裘,那座位一看便软了,厢房间起舞的舞女拖着水袖款款退下,乐女也听了琵琶古琴,徐凉儿往杯里冲了壶茶,看着房门口。
那儿是一个女人,是被红纱彩绸簇拥着的一个女人,热烈而又充满魅力。红裳包裹着她,手中轻摇绣扇,两手的袖子是彩的,用金线绣着五禽,露出雪白的肩膀。
脖子上系着彩带,女人的眼睛带着笑意,望了眼巨大的厢房,一手拂在腹前,一手轻摇绣扇慢慢的往主坐走去,带着欲望和疯狂,她好像一举一动都在诱惑别人,却又满是高贵的气息,只让人敢匍匐在地上追求,不敢高声喧哗。
徐凉儿屏住了呼吸,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洒了几滴到桌上,徐凉儿眼神瞥到了黄洋,她不记得这个富家公子叫什么,但他这会儿眼神是迷离的,追随着郡主被风吹起的宽大彩袖,等他回过神时,正好撞上了徐凉儿的目光。
那双眼中早已经没了以前的疯狂与迷恋,看着徐凉儿的只有欣赏。
闻渱坐在主坐上,她的表情骄傲又自信,徐凉儿眼中的恐惧和挫败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令她更加兴奋。
“看吧,你不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
赤狐婴儿般的声音响起,徐凉儿手一挥,却没打到赤狐,转身看去,那只狐狸早已经不见了,高歌不知何时坐到了徐凉儿的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徐凉儿。
看见了高歌,徐凉儿的脸色变了变,轻轻得咬住了嘴,手轻轻的攀上了高歌,转过头去,对上了闻渱的眼光,又惊惧的埋下了头。
“帮我杀了郡主。”
这个少女感到了危机,越看着主坐上的闻渱越感到恐惧,她越发觉得自己的美貌是空虚的,不切实际的,手不停的在高歌身上游走着,徐凉儿轻轻念叨。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也是你的,只要杀了郡主。”
高歌眼含笑意,打开了徐凉儿的手。
“我要的你根本拿不出来,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我自己的命。”
香火钱不是任何人都有的,闻渱或许有一些香火钱,但徐凉儿绝不可能有,高歌手摸着徐凉儿的脸,她明明与现在的闻渱一般漂亮,但几乎所有人都在看闻渱了,没人注意徐凉儿。
“在我看来,你依旧比郡主漂亮,她的比你更虚假,就好像梦幻泡影一般,极其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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