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室的光亮被甩在了身后,白阳凭着感觉摸黑前进,他没有借助腕表照亮,是故意放弃视觉。
在这样狭小昏暗的空间里,费眼去观察是效率最低的方式。
他把大部分的精力分给了听觉。
风声,脚步声,呼吸声,他把自己的呼吸放缓,脚步放轻,一步一步均速而稳健地前进着,同时注意着另一个人。
白阳边走边听,发现他们的步调和呼吸节奏逐渐趋于一致,再走出一段距离后,白阳已经无法在这些细微的声音中辨别司龄的存在了——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完美融合。
白阳停下脚步。
他正准备说什么,背后的呼吸声又从他的节奏中完全剥离。
司龄平淡冷静的声音回响在暗道中:“怎么了?”
白阳动了动唇:“没什么。”
他又忍不住侧头,问了一句:“你不怕黑吗?”
顿了几秒钟,司龄都没有接话。
白阳的右肩突然搭上了一只手,司龄说:“走吧。”
没有说怕黑,但这个动作又像是变相的示弱,白阳猜不透背后的女孩,只好点点头继续前进。
大概三四十步的距离,白阳又停下了——他的脚尖踢到了硬物。
白阳又拿出了那个撞匙枪,金属头往前探着,同样抵住了一块坚硬。
“没路了?”白阳试探着问司龄。
他手上的结构图都没有这一部分,现在纯靠司龄的讯机边走边测。
“是门。”
“钥匙的?”
“声控的,你敲击墙面试试。”
白阳没有照做。他再次侧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司龄已经适应了黑暗,将白阳的犹豫看在眼里。
“怎么了?”
“没什么。”白阳下意识给了个敷衍的答案,又很快补救道:“密码纯靠蒙?”
“你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白阳耸了耸肩,把撞匙枪收起来,随意在墙面上敲了一段。
短短长短,三短,两长两短,一长一短。
门开了。
门后的光线照亮了白阳惊愕的脸,他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收回,僵硬的像个雕塑。
司龄注意到门后的布置似乎是个实验室,放在白阳右肩上的手拍了拍,“让让。”
白阳顺从地让开,司龄从暗道中走出,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右手边放着一张大长桌,桌面上有各式各样的化学实验器具,试管和瓶罐一排又一排,贴着序号标签。
不过里面都空了,只剩下一些挂壁的液体,有红有绿,深深浅浅。
左手边墙面上有一整块嵌入墙内的显示屏,落地的操作台及腰,台面上除了一个操作屏和几排按钮,还有左手边四个带玻璃罩的凹槽。
凹槽是空的,显示屏上一片乱码,操作台上的几个按键被人为破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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