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早晨的浓雾存在，石梯边的花草还沾着清凉的露水。

王大春收起水壶，目光看着它们，似有所感，朝着山门的方向看去，发了许久的呆，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像个定格住的雕像，几只花色漂亮的蝴蝶落在他的肩，也好像没察觉出他是个活人。

直到王大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该吃早饭了。”

几只蝴蝶振翅而飞，水壶落地。

灰衣老头拎着衣衫两角，一路狂奔回茅房屋，嘴里还喊着干饭了，干饭了。

恰好此刻屋内传来二师兄的一句，师傅吃饭了。

真是精准的踩点啊！

天空万里无云，今天是个极好的天气，炼丹阁的王教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张臭脸，下面听课的弟子们，被吓得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生怕被王教习抓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臭骂一顿！

这和谐的一幕，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有所变化。

所以青云宗还是那些人，那些事，一切照旧。

头顶青天的陈有余笑容也逐渐收起，他收起食盒，继续背着包裹，手握着铁剑，因为这样的打扮，会让他显得和其他人一样，不那么特殊。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那是因为在任何地方，人低调一点总是没有什么错的，所以他才选择了清晨离开，避开他人的注意。

来的时候默默无名，走的时候他希望也是一样。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了断一切牵挂，轰轰烈烈的去干一件大事了！

心之所念，他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两旁的风景飞快地往后退去，身影越来越远。

……

一面青铜镜浮现出这样的一幕，面容枯朽的台秋长老，盘坐在蒲团，手指轻轻一点，面前的画面便消失不见，重归原本的光滑镜面。

这里的蚊虫蟑螂什么的很少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味。

那是一种特别香的植物，叫做清凉草，用法跟香水差不多。

不过好像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生命即将快走到尽头，由内而外弥漫出来的那种死气，根本不是这种东西能够掩盖的，所以它顶多算是一种心理作用。

安慰自己罢了。

清楚这一点的台秋长老，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服下一颗丹药，原本面色枯朽老脸，居然重新焕发出一缕生机。

他运转起自己体内僵硬的灵力，再次朝着面前悬浮的青铜镜轻轻一点。

铜镜似乎有灵，在他触碰的瞬间，光滑的镜面疯狂吸吮着他的手指，哦不，应该说是吞噬着他体内的灵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台秋长老的面色再次变得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人。

不过好在，这种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

因为青铜镜好像吃饱了，光滑的镜面有一阵白雾出现，有人在面写了几个字：

“根据规则，你有三次提问的权力。”

这一幕十分诡异，但台秋长老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并不是很惊讶，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会死？”

“九十八天后的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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