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没说话,只是又咳嗽了两声。
阮轻湄看了那人一眼,见郎中已经被领来,便低声问萧夫人道:“那妇人是何许人也?”
“是忠勤伯世子的侧室。”萧夫人叹了口气,默默垂泪。
阮轻湄了然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插手。
而这时郎中已经把过了脉,一只手捏着山羊胡子,叹气摇头,“小公子年岁太小,这湖水寒凉无比……唉,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了,请世子夫人节哀,速速准备后事吧。”
萧娴闻言,整个人像是瞬间丢了魂魄一般,连哭都不会哭了,“怎么会这样?大夫,你看看南哥儿,他明明还有呼吸,怎么会救不了呢?”
那郎中只是摇了摇头,“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一时间院子里气氛都无比沉默。
阮轻湄看了看那郎中,又看向那小世子,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漠地看着。
不远处注意到这一幕的萧文景唇角勾了勾,很好。
他对阮轻湄的表现很满意。
“大姐,南哥儿不会有事的。”
女子冷漠的声音在一片低低的抽泣声中响起,所有人一愣。
萧文景则是面容有些僵硬,心中升起的那几许满意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妇人之仁,成不得大器。
他直接甩了袖子离开,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半分兴趣。
而大家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阮轻湄身上了,也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动静。
萧娴更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捏住阮轻湄的衣袖,“二妹妹,你有办法对吗?你刚说你能救南哥儿是吗?”
她眼眶含泪,强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便是再心硬的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疼。
阮轻湄点了点头,面色古井无波,“是,我能救。”
“呀,我说世子夫人,您再心疼小世子,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你那妹妹才几岁?居然大言不惭到了这种地步。”
“对啊,那可是连柳郎中都治不好的情况,你就不要再折腾了,让小世子安安稳稳地去吧。”
“什么叫折腾?!”萧娴突然嘶吼出声,声音悲切,“那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
她情绪几度失控,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哽咽着看向阮轻湄道:“二妹妹,我信你,你一定要救活南哥儿。”
看着她这样,阮轻湄思绪恍惚了一下,眼神中的情绪莫名复杂,袖中的指节动了动,最终还是抬手轻轻地抱了一下萧娴。
“我会的。”
那柳郎中不以为然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暗暗发虚,不由偷偷往侧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世子现在的情况他其实是可以救的,也就是说还没有真的严重到必死无疑的那种程度。
他怕,是怕被真正精通医术的郎中拆穿,不过若那郎中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那么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这般想着,他不禁又安了心。
而这厢,阮轻湄将南哥儿平放在地上,然后从袖袋中取出了针包,一排铺开,不通粗细、不同长短的金针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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