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广场突然进来的一堆西装革履的领导,早就引起舞蹈室内部分同学的关注。
她们纷纷停下练舞的动作,相继仰头好奇地观望着在上边观看她们的人。有认出校长书记的学生,开始猜测他身边是打哪来的显贵人物,身边还有校长领导作陪。
隔得远了,一身铁灰西装的男人什么长相,看不大清楚,他挺拔伟岸的身姿,还有那睥睨众生般的气势,却深深印在一班年轻女生眼里。
青春期的女孩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慕强的心理。看见气质成熟稳重的社会精英人士,眼底都掩不住那一抹敬佩、崇拜、喜欢的神色。
陆安然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同学的异样。
一曲舞毕,她松开搭在荀简肩上的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开了自己的包包,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水。
随着她仰头这一动作,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头顶遥遥望来的那道目光。
男人高居看台,一手搭在安全栏上,熟悉的身影一眼就可辨出身份。而此刻他的目光沉冷,阴郁,带着睥睨众生的自傲,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冰凉的水堪堪滑到喉头处,陆安然“噗”一下全喷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站得离她最近的荀简见状,忙不迭伸手过来要给她拍背,顺顺气。
郁自谌远远看着年轻男生与未婚妻献殷勤的体贴动作,内双的眼睛渐渐眯起。
身后的校领导和随从们隐隐感觉一直盯着舞厅的郁总有哪里不对劲。
“郁总,郁总?现在博越楼也大致看过一遍,你意下如何?”校长非常满意自己的提议,希望能得到金主大人的回应。
郁自谌回神,迅速收回视线,给了校长一个模棱两可的淡笑:“我们借一步说话?”语气已经明显心不在焉。
陆安然伸臂挡开了荀简亲昵的援手,不敢再抬头瞟看台那道熟悉的人影,只觉得全身到处是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龚倩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仰头往展台上那些社会人士身上张望:“喂!安然,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一直盯着你的方向看。”
室内学舞的同学也纷纷将目光转向陆安然,只当是她曼妙的舞姿吸引了路过之人的驻足,而且对方好像还很有身份,地位不低,登时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有些人怎么到哪里都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有些人却永远只能当陪衬的绿叶,泯泯于众人?
看台上的一干成年男士已经相携着纷纷离去,舞厅内还有好奇的女生在追逐着他们的身影,是对弱肉强食的社会的探寻和向往,向往着另一个全新的,残酷的,充满**和诱惑力的世界。
陆安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拿纸巾擦了下额角的薄汗,寻思着以郁自谌的个性,亲眼看到自己与另一个男生疑似亲密的举止,怕是没法善罢甘休的。
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在王老师面前告了假,离开舞厅先走一步,中途掏出手机,翻开今早的通话记录,就着那个打进来的手机号给他回复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无人接听,却也一直没有挂断,好像就打算这么晾着她。这其实也是陆安然惯用的伎俩,如今换了人,让她尝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受。
挂断电话后,还在想着要不要重新拨过去,手机居然接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郁总人在博学楼305会议室,陆小姐可以直接过来。”
徐特助发出短信后,默默看了眼身前端坐的郁总。郁自谌双腿交叠,垂在膝盖上的左手握着手机,刚才反复闪烁的手机屏幕已经不再亮起。
明明是自己不愿接听电话,可是真等对方不再打进来,内心又怅然若失。
作陪的深大校长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兴致突然差了下去,以为对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好再继续商量捐助的事情,只得把话题扯开。
结果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郁总的侄女儿陆安然同学今天下午有没有课程安排,郁总可要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毕竟是在文院读书的学生,年轻人想法更有创意……”
话音未落,郁自谌把手机搁回桌面,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建议:“年轻人就是想法太多太活络,才总是天马行空,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这番话说得校长摸不着头脑,只得赔笑:“郁总的考虑也很合理。那志城今年在深大的秋招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
郁总身边的徐特助很有眼色地替老板接话,回答很官方:“深大的秋招工作,志城人事部那边正在展开工作,具体事项依实际情况而定。”
几人正闲聊着,门外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徐特助过去开了门。
校长看了眼出现在门口的女孩,登即眉开眼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郁总,是你把你侄女儿叫过来的?”
郁自谌瞥了眼门外站着的女孩,她面色有几分酡红,额角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那张俏脸如含苞泣露的睡莲。
陆安然礼貌地和校长做了问候,就跟他说:“我有点话要和郁先生说。”
这话正中校长下怀,他也没注意到陆安然喊郁自谌的称呼发生了变化,忙不迭点头:“安然啊,有空带你叔叔在校园里走一走,参观下我们深大的风景。你们文院的新教学楼的确是要挑个好点的地理位置修建。”
校长等人离开后,徐特助也想识趣地悄悄溜走,却被郁总的话拦住了脚:“你喊她过来的?”
徐特助甩锅的功夫炉火纯青:“是陆小姐发短信问我您在哪里,我才告诉她的,陆小姐的消息我不好不回啊!”说罢还做出一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神情。
郁自谌话是在跟徐特助说,眼神却牢牢盯着跟前的女孩:“她会想到问你要我的行踪?发的短信在哪里,给我看看?”不好糊弄。
徐特助叫苦不迭,心底暗暗腹贬郁总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嘴里勉强地圆谎:“呵呵,我手快,已经把短信给删掉了。”
陆安然静静站在一旁听二人你来我往,也不戳破徐特助的谎言。
等徐特助出去后,室内立刻陷入两个人沉默的对峙中。
好一会,还是郁自谌先开的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下午没有课。按你的习惯,人现在应该在图书馆。”
还真是把她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女孩安静垂首的态度让郁自谌不满:“不解释解释?”
“舍友的交谊舞课,她让我来给她当舞伴。”陆安然淡淡道,没有刻意详加解释自己刚才和陌生男生跳舞的原因。
“所以,你的舍友是个男的?”郁自谌轻轻一笑,只是表情倏无笑意。
这表情莫名让陆安然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君悦酒店,他稳固有力的手紧紧禁锢住自己下巴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鹜。
她顿了顿,把话说得更明了:“我跟他跳舞,是老师要求给同学做示范而已,没有你以为的那些感情。”
“是吗?没有我以为的那些感情?”郁自谌从座位上起身,朝站在角落里的陆安然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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