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赵·勾栏遇佳人(1 / 1)不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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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过好些闹腾戏台和喧哗看客,又巷子里七拐八拐了几圈。一转弯眼前豁然出现条长长的水榭,慢慢沿着行过去,只觉两岸灯火通明,丝竹雅乐绕耳,却是半点不吵闹。

我问三寸丁:“西市这边竟也有护城河?”

原先只知东渠两岸酒楼乐坊,夜夜笙歌,没成想今日不仅见识了金勾风情,还寻到个“小东渠”。

“这可算不得护城河!不过原先淮水一个极细的支流,通不得大商船,凿了东渠后基本就弃置不用啦。这不你看,稍大点的画舫都见不着,哪里有护城河开阔?”三寸丁又一脸得意咕叨开了,“不过小有小的好处,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还真是,纨绔子弟们但凡懒点儿的,就马车一驾跑到东边喝酒看美女了,谁还穿街绕巷费这个劲儿与民同乐啊。

走到水榭尽头,岸边停着的多是些乌篷船,稍远些也有两三条不大的精致画舫。

一位老船家熟络地上前招呼,道客官是不是要去花涧楼呀?我这船又快又稳,怎么着?我扶几位公子小姐们上来?

问了句价钱,老船家笑呵呵伸出两根手指头,说我这里可比别家便宜不少呢。

我朝阿银努努嘴,示意他掏钱,他拿出个钱袋子,一把扔给老者。心说这孩子真实诚,拿两枚出来不就成了。

船家只把钱袋子拿在手中掂了掂,瞧也不瞧又眯眼笑道:“客官们这是头一次来不懂行情还是在作弄老叟啊?”

我说怎么,这还不够?

“哪里够两串钱?这袋子里也没银子,至多就几十枚五铢钱罢了!”船家抬头纹里都写着“你们果然是头一遭来的青嫩娃子”。

两串?干脆明抢好了,划船这么挣钱我还给朝廷卖命个什么劲呀?

我转头瞪着三寸丁,她边啃糖边说:“别看我呀,金勾水榭我就见过一回,没坐过船哪知道价钱?不过我叫半哑巴他多带点儿银子的,花涧楼东西可贵着呢。”

我问阿银还有银钱没,他两手一摊,比脸还白。

老船家手一挥说:得,我把这钱袋子还给小公子。看姑娘您也不像穷人,要是有碎银子就掏一粒给我,甭管多小就算老叟卖个人情。

我一面忿忿掏着自个儿的钱袋子,一面朝阿银咬牙切齿:“你个小杂碎故意的吧!我就说你既然有钱干嘛还专程跑来告诉我要去花涧楼?半天还是让我掏荷包!三年不学好净学会耍滑头!”

他坦然得不能再坦然了:“阿姐,我没耍滑头。钱攒了,不够。”

正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汗银子要搁进船家手中,临近那艘小画舫突然传出阵撩人的低笑,只听得一个极悦耳的嗓音道:“一晚上遇两遭,如此的缘分倒是难遇,没想到三位也是要去花涧楼啊。”

随后画舫纱帘一掀,又现出那双春水满盈的桃花眼,不是喂驴的美男子玉先生还能是谁?

“若不嫌弃,三位不如登了我们的画舫,一同到花涧楼去?千秋兄也让我来请呢。”他朱唇上下那么一碰,字句就如淙淙溪流一般轻柔吐泄而出。

这话说得如此顺耳,主要还有给我省了笔银子的缘故!

不嫌弃呀不嫌弃!

三寸丁比我还高兴,最先抢着蹦上船去。我麻利儿抽回递的银子,对着黑下脸的船家挥挥手,三两步跨过去,回头叫阿银赶快来。阿银迟疑片刻,也飞身轻落船头。

我们仨进到舱内,还挺敞亮,不用像在乌篷船里一样矮身低头,有钱就是痛快!

中间圆桌上摆了几盘瓜果点心,两盏茶还冒着热气。

那岁千秋却依旧戴着面具,笑着迎上来,揉了揉最前面三寸丁的头发,说小妹妹这么快又看见你啦。船上有笔墨,我给你题字好不好呀?

三寸丁眼冒金光,连声答“好呀好呀”,安上条尾巴活灵活现一只短腿儿桃花犬。

我讪笑几声拱手道谢,说承蒙两位照顾,感激不尽。

岁千秋一边领我们入座添茶,一边说哪里哪里,原本见小娘子这弟弟妹妹年纪都不大,没想到也是往花涧楼去的。若早知如此,就一起邀了过来才是。

玉先生浑似没骨头般懒懒倚着舷边的美人靠,随意拨弄着纱帘开口问:“不知小娘子去花涧楼所为何事呀?莫不是带弟弟妹妹见识一番?还是方才遇着了我和千秋,心里放不下要跟来多瞧两眼?这小妹妹自然是来瞧千秋的,小娘子是来瞧他还是来瞧我的呀?”

明里打趣,暗里撩拨,消息也要探上一探,高手高手。

我说:“那当然都有!去花涧楼看不着您两位还算见识吗?”

阿银本来对上这两位的轻浮言行就不知如何自处,面色颇不善,见我如此狗腿脸更沉了。

桌边儿岁千秋正给沈伶君在新买的话本儿上题字,口中说着小娘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可正对玉兄胃口。

忽而顿笔问:“对了,尚不知几位的名讳呢。先前头次见面才未发问,如今也算一回生两回熟,既是熟人便没有不问姓名的道理。小妹妹,不如先跟哥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三寸丁搓着自己的小裙子答:“我叫伶君,沈伶君。三水沈,伶伦的伶,君子的君。”

岁千秋龙飞凤舞地在边角署下“致伶君”,说小妹妹你还知道伶伦呢,聪慧,名字也好听。赶明儿我再写故事,也给美人儿取个“伶君”的名字。

一旁玉先生接着问:“听小娘子唤自家弟弟阿银,是单名一个银?银子的银?”

阿银自然不理他,我忙答是,玉先生笑:“小兄弟年纪轻身手倒不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自家姊妹却是护得紧。现在玉某人可要探一探你阿姐的芳名,不知小兄弟许不许?”

阿银将将张嘴,一个“不”字尚未出口,我便立即打断他:“玉先生别在这里逗我阿弟啦,他人憨话少。什么芳名不芳名的,我叫南烛,南方的南烛火的烛。诶对就是那个树!”

沈伶君望了我一眼,撇撇嘴没拆穿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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