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赵·勾栏遇佳人(1 / 1)不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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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伯又添了句:“小玉说得对。不过我叫乐师先简单谱了段散乐曲儿,这几天正唱着呢。你先听个大概,顺便给改改词儿。”

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阿银道:“对了小兄弟,你点名要看女武将,不若也来听听?说不定正是你想看的呢。”

阿银皱眉,三寸丁倒发挥起对着她太爷爷时那套娇滴滴甜腻腻的攻势了:“好呀好呀!俞伯伯,我们三个都是慕名而来。没有戏瞧不要紧,花涧楼的曲儿也比别家好听不知多少倍呢。”

说得俞伯是心花怒放,眉毛笑着又抖了三抖。

台上胡姬恰巧一舞终了,俞伯道:“下个就是那散乐,刚唱了没几出。暂取了个名字叫《骊台宴》,我觉着不大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讲高祖皇帝呢!”

这下阿银倒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岁千秋邀我们随他和玉先生一同登楼入雅厢赏乐,三寸丁高兴得当即就要原地蹦起三尺高。

我仰头望了眼楼上个顶个的珠帘金轩,问出句最实在的问题:“雅厢……贵吗?”

于是乎俞伯他们放声大笑,玉美男掩袖道:“不贵不贵,小娘子放心,叫俞伯都算在千秋兄那里!”

今夜真是遇上贵人喽!祝您下个本子大卖!

唉算了,还是最好别大卖。

我们一溜人就趁着伶官儿休憩的间隙欲上到二层。

这岁千秋可如何上楼才好?俞伯和玉先生那身板儿——一瓢胖葫芦一枝弱杨柳,瞧上去可都不怎么靠谱。

以为要喊个壮丁过来了,岁千秋却大手一挥,道诸位自上去罢,千秋就不跟你们同道了。

俞伯和玉先生还真就撂下他带我们踏上了雕花楼梯,三寸丁仍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好似生怕千秋先生会这般凭空消失了。

我上到半截儿扭头那么一望——嚯,人家早自己推着轮椅,慢悠悠遛进了旁边墙壁凹角里嵌着的个四四方方的小木亭里。

随后他一拉手边的麻绳,那亭子居然平平稳稳升了上去!差不离和我同时到楼上!

三寸丁自然也留心了,同我一样面露惊诧,俞伯背着手道:“如何?我请工匠造的,妙是不妙?”

妙哉妙哉!啊不!怎一个“妙”字了得?

玉先生说我们俞伯心细,本是专为千秋设的,倒也造福了不少其他客人。

随后他又解释一番,原来木亭四边同三壁凹角装了能上下滑动的铜轮子,四顶均吊着腕儿粗的铁链。客人一拽那麻绳,顶层便有仆役将机括一扳,铁链缓动,亭子便随其顺顺利利上上下下。

“那如何知道客人要去哪层、是上是下呢?”三寸丁眨巴着杏眼问。

“不若小娘子来猜一猜?”玉先生转向我。

“统共也就两层嘛,准头儿自然在麻绳上。还有你看,这千秋先生一出来,那亭子不就又回大厅去了?下也得先上吧?”我伸出手来回那么比划了下。

俞伯这回笑得不光眉毛抖,肚子还颤:“小娘子是真眼尖,麻绳上做了标记——不到一尺就是二层,一尺盈余就是三层。”

引我们进到二层内侧雅厢后俞伯便退了出去,我方觉这花涧楼从外头瞧上去虽不起眼,里头可果真精妙。倒不光说那流水、木亭如何,单凭这雅厢也当得起一声称道。

这花涧楼单个的雅厢都紧凑小巧,却是设了内外两圈,内圈露台朝厅,供客人们赏戏;外圈露台临水,许客人们赏景。如此虽不可兼得,但奔着戏来的就专心赏戏,若心不在戏上,那便选外圈的雅厢,清清静静谈自己的事儿。

更妙的是花涧楼本不算大,内外两圈的布置不知能多添多少间雅厢呐。

啧啧啧真会赚钱!

诶?这么想若是交战,花涧楼周围没路没桥的,底盘挺高也不便往上爬。

那水榭一条入口倒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守地,火攻的话,怕是也不好烧起来……

晃晃脑袋才发觉自己都神游到北疆去了,花楼还交战个什么劲儿呀?

露台下那个什么《骊台宴》已然一曲箜篌拨完,收拢丝弦一男一女两个伶官开了唱。

往厅中一瞧,戏台前看客涨了两三倍不说,那忙着斗鸡投筹的先生们竟也住了手,倚在座儿上眯眼细听。

散乐如何“只应天上有”暂且不表,可唱了没几句我就和阿银对视一遭——好嘛!

这女武将可不姓赵名羽,贵皇胄可不姓耳名坴!敢情那傀儡戏是直接明晃晃把花涧楼的词儿抄了去呀!

听了三四段我算琢磨出些东西来——这《骊台宴》自然不敢明着掰扯当今皇帝的儿子,瞎胡编撰了个朝代,也就千人唾万人骂的梁国没给换掉。

情节一如阿银先前说的那般——那女将赵羽年方十八、镇守北凉,公子耳坴流亡在外、被囚梁国。公子辗转多年循机逃离,差点又被追兵抓回去,这时我们英武不凡的女将军自然就从天而降、出手相救,助他重返故土。

写词儿的先生八成没往北边儿去过,不知道北凉和北麓隔得比淮水两头还远。

还有这“骊台”,我晓得高祖皇帝在骊台设过宴,可它如今不是属梁国地界吗?这公子都逃出来了往哪儿“宴”呐?

此时唱到了他们故土重逢,席间相见,奈何衷肠难诉。台上俩伶官一左一右,玉箜篌对着木瑶琴,女唱将军灯下赋诗,男唱公子对月长吁。

那诗也没明着念出来,只女伶官素手一拨,幽幽叹了句“经年金戈铁马意,满腔柔情不得抒。而今诗词话心事,泪和青墨洇薄绢”。

可着实太抬举我了——戏文里这位赵羽不仅被抬举成了将军,还是位文韬武略、才貌双全的将军呢。

你听听,“泪和青墨洇薄绢”,这样的话若能出自我口,教我识字儿的祖父说不定都要从棺材板儿里吓得蹦出来。

看得出三寸丁也是这么想的,她时不时扭过头来瞅瞅我,对比下唱词,然后轻轻一啧。

玉先生拿着银壶斟酒要同我对酌,笑说看来小伶君还挺喜欢这曲儿呢。拐过头欲给岁千秋也斟上一杯,发现他面具戴着一时半会儿也摘不下来,颇带点儿遗憾摊了摊手,随口问他觉得这曲如何,可看出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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