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今日之言,愚兄必定呈达天听,陛下闻之必然欣慰。”
“沈兄好意,小弟心领了。”贾琮拱了拱手,“小弟人微言轻,只言片语,何敢叨扰陛下之耳?”
“不尽然也。”沈靖南说:“贤弟身为荣国府长房曾孙,是有机会承袭荣府爵位的。你有一个嫡出的兄长。但是爵位承袭之事,向来由宗人府禀天子,由天子御口钦赐,天家爵位并非私人钱财可以私下传授,谁说一定要传嫡不传庶?贤弟之才远高于令兄,又有忠心为国之志。若得陛下欣喜……”
“沈兄高义,小弟铭记于心。爵位一事,我并未想过,一切顺应自然吧。”
沈靖南瞥一眼晴雯,略过此事不说,随口闲聊起家常来。
“贤弟可曾有了婚约?”
“出身寒庶,未定婚约。”
“英雄不论出处,以弟之高才,假以时日必将名动神京,届时提婚的人恐怕会踏破令尊的门槛。呵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贤弟要有心理准备才是,别稀里糊涂当了新郎。贤弟素来不为令尊所喜,愚兄早有耳闻。”
贾琮心中微惊,是了,眼前这位沈二公子,是锦衣卫的监察官,什么情报看不到?若他有心查阅,贾府所有的事,除了私房密语,他大概都能知道。他所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自己的便宜老子,只因欠别人五千两银子没钱还,就拿自己亲生闺女嫁去抵债,按原本的情势发展下去,迎春便会因此下嫁孙绍祖,一年时间,即被虐辱而死。万一他被别人收买,给自己定一个特别丑,但家里很有钱的商贾之女怎么办?
如果真的那样……哼。
心中想着阴暗的事,脸却是不动声色:“礼仪二字,谁又能违反呢?若真是那样,也只能听之由之。”
“俗话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你我一见如故,他日遇到难处,大可以跟我磋商一番,我求了家父出面,想来赫老也会给几分薄面。”
贾琮笑着应了,脸色忽然一变:“沈兄,我可没有断袖分桃的癖好,你不要动歪念头。”
“啊?”沈靖南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老弟你太幽默了,哈哈……你尽管放心便是,我没有那方面的爱好……不过你这般相貌确实需要警惕,就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带个小丫鬟,一点儿自保之力都没有……”
贾琮见他笑容不似作伪,进而又想到厅堂旁的卧室内,藏有一个美女,想必是他金屋藏娇,这才按下心中狐疑。
时间在谈话间飞速流逝,已近正午。
沈靖南起身说:“我已着人在云泰楼定下酒席,我们好好喝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云泰楼二楼。
贾琮与沈靖南相对而坐,晴雯站在贾琮身边倒酒斟茶伺候着,另有十来个便衣亲军占了周边的餐桌吃饭,以便于暗中保护。
几杯酒下肚,两人有些微醺。
“我们平时用的胰子皂,是用什么做的,沈兄知否?”
“这个我还真知道,小时候问过先生。胰子皂,是用洗净后的猪胰腺研磨成粉,再混入纯碱或草木灰、香料混合磨匀,最后加入融化的猪脂油,混合均匀后压制成形。”
“猪胰腺……一头猪就一个胰腺,料来这胰子产量不高,普通人家肯定用不起,他们用什么沐浴?”
贾琮口中问着话,心中已明白了:古人虽然不懂化学原理,但是,草木灰或纯碱,再加油脂,会产生轻微的皂化反应,胰腺中又含有各种分解酶,类似于洗衣粉中添加的酶。说起来这胰子皂,也算是肥皂的前身。
沈靖南想了想,才回答:“似乎有一种植物叫皂角,磨成粉制成豆,叫做澡豆。效果不如胰子皂。另外也有人用淘米水,草木灰之类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晴雯在旁边张了张口,又闭嘴。
“贤弟问这个干什么?”
贾琮莞尔一笑:“你不是缺钱么?我也缺钱,正好我听西洋人说过,有一个方法可以制作沐浴皂,没有猪油的腥味,无须猪胰腺,成本比胰子皂低,清洁效果比胰子皂好,你说我们还会缺钱么?”
沈靖南猛然涨红了脸:“此话当真?贤弟真有此等良法,还愿与我合作?”
贾琮点头:“既有世交之谊,你我又一见如故,难道你说拿我当兄弟,只是场面话?既是兄弟,不与你合作,与谁合作?”
“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这次合作你出方法和管事人,我出本钱和干活的人,我只要三成利……不对,不妥不妥,按你所说,这皂成本低,还可以大量制造,既能卖给达官显贵,也能卖给普通小富之民,这是事关民生大计的买卖,单你我是吃不消的……”
“愚兄有个提议,你我各占三成利,四成利奉给陛下,我请旨陛下在京郊划一片地,作为制皂专场,我统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人马监管劳作人员。这样一来,方子不会轻易泄露除去。”
贾琮不假思索:“这样更好,贾家世受国恩,理应为陛下尽心尽力,只是小弟一介白身,无法通达天听,故而没想到这一点。”
沈靖南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脸喜意更甚:“既有此心,又是开国功臣之后,陛下必定不吝官爵,兴许你很快就不是白身了。”
两人敲定此事,相谈更欢,随后,一道幽雅的音乐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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