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临走前,他不忘索吻。
在昭陵王府的这几日,这是他们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比吃饭喝水还勤,每次他忙完事与她在一起,他们就跟连体婴似的。
他乐此不疲,而她完没有招架能力。
只是在他临出门时,他突然又沉着脸道,“关于篮子里的东西,你知道便可,除了本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半字。”
目送他离开,古依儿愣在原地,脑子里不断重复他说的话。
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半字
难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太皇太妃再高贵,也是个女人
什么事都能想明白,但唯独田妈的死她想不明白。
杀她干嘛呀?
不过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姬百洌又如此严肃的叮嘱她,她也不想再为此事费心。
只要那些东西不是用来害她和姬百洌的,她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吃饱撑得难受!
。
厅堂在阁楼下,与书房的位置只隔着一道木梯。
想着某个男人就在隔壁,古依儿心里也很踏实。
“玉娴见过王妃。”见她出现,陶玉娴从椅子上起身,优雅的向她福身行礼。
估计是被姬百洌训斥过,她嘴里的称呼也由古姑娘变成了王妃。古依儿微微一笑,抬手道,“陶小姐免礼,坐吧。”
“谢王妃。”
她嗓音轻细,举止婉约娇柔,加上一张耐看的秀丽面庞,还真别说,真有些迷人。
古依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打量。
当然,外表始终是外表,她这个人与人接触,从来不会拿外表当考核标准。
先前在懿祥院,只是短暂的接触,她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女子深厚的心机。讲粗鲁点,给她的感觉就是,这陶小姐就像一只不会叫的汪,可咬起人来特狠。
之前她是没把她放在眼中,差点被她泼一盆屎。
眼下,她又自己找上门来,呵呵,当她古依儿真是那么好欺负?
落座以后,红桃奉上茶水,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道陶小姐来此有何要事?”
“咦,王妃,怎不见王爷?”陶玉娴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反而朝门外张望了一下,细声细气的问道。
“是我不让他出来的。”
陶玉娴脸色微变,转头看向她,清丽的杏眼带着一丝不理解,“王妃,恕玉娴多嘴,你这般说话的口气实在不妥。王爷的身份如此高贵,你怎能凌驾于他之上管束他?”
“呵!陶小姐,也恕我肠子直,这是我夫妻俩之间的事,王爷都不在意,你操什么心呢?”怼完,古依儿刻意挤出一脸笑。
陶玉娴脸色瞬间像失血一样。
“陶小姐,我这个人想必你们也知道,从小在乡野长大,对规矩礼数这些不太懂,而且我也没你们有涵养,所以我说话肯定没你们说的那么婉转动听。我知道你喜欢王爷,但很抱歉,王爷现在是我夫君。我在这里特别礼貌的提醒你,别多想了,既然王爷在娶我之前没有选择你,那成亲后更不会选择你的。与其藏着心思接近别人的丈夫,不如把眼光放远些,说不定能发现更合适的人选呢。”
“你”陶玉娴忍不住瞪大眼,脸色不但苍白,还很难看。
这番话人谁听了都会动怒,古依儿当然明白,可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在外面装贤良淑德她还行,可既然姬百洌认准了她是他的王妃,那这里等于是他们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难道还不能说几句真话?
再说了,面前的女子不是她的假想敌,通过之前在懿祥院不经意的接触,她已经料定了她是自己的情敌。
对情敌,她需要贤良淑德?
那她跟当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她一个二十一世的知识女性,活着就是吃喝拉撒外加与人争抢男人?这不是笑死个人吗?
不过她也低估了陶玉娴的忍耐力。
她难看的脸色只维持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柔细的嗓音,“王妃说这些话玉娴明白,只是玉娴觉得王妃多虑了。方才太皇太妃已经认了玉娴做义女,玉娴就算再喜欢王爷,也是不可能的了。”
闻言,换古依儿瞬间睁大了双眼。
太皇太妃认她做义女?!
“王妃,玉娴今日来此,就是想表明心意。玉娴以前是喜欢王爷,可是从今以后玉娴只会把王爷当兄长,所以请王妃不要用敌视的目光看待玉娴。”陶玉娴平静的看着她,清丽的杏眼清澈无波,似是已经完看开了。
古依儿现在的感觉就像吞了半截大肠,一半在喉咙里,一半掉在嘴外,吞又吞不下去,扯又扯不出来。
也怪她从来没想过要跟深宅大院的人接触,毕竟她穿越到这里时,身心所接触到的都是苗岭村的人。被那种淳朴的气息包围着,即便知道这世间险恶,她觉得都跟自己沾不上边。
谁曾想,一夜之间她不但有了娘,还有了爹,外加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夫家。
这都算了,关键是娘家和夫家还都不是善茬,不管是哪边,都让她有暴走的冲动。
真是满地都是变态窝,跳进哪里都难受!
见她脸色难看不说话,陶玉娴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好,所以贴心的转变了话题。
“王妃,田妈死得太突然,太皇太妃此刻都还在气头上。唉!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条命就如此没了。”
古依儿白了她一眼。还在气头上?那还有心情收义女?
“你怎么不在她身边陪着多劝劝?”
“玉娴劝过,可是没用。田妈是太皇太妃最信任的人,她死得如此蹊跷,太皇太妃难过也是能理解的。”陶玉娴心疼的感叹道。顿了一下,她好奇的看向古依儿,“对了,王妃,你怎么跑到那里去的?你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玉娴真差点把你当成”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她算是坦白了她之前的心思,而且也有致歉的意思,古依儿盯着她秀丽的脸庞,嘴角迁了一下,“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那你去那里是为何呀?”陶玉娴复问道。
“我去厨房找水喝而已。”古依儿突然拉长了脸,口气也带上了怨恨,“门房跟我说往那边去,我不疑有他就去了。现在想想真是够气人的,刚才我就该让王爷把门房拖出去斩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瞎指路!”
“王妃,你与田妈认识吗?”陶玉娴又接着问道。
她秀丽的脸庞上除了好奇,古依儿也没看出别的神色。她也没迟疑,正色解释道,“我与田妈就在假山那边见过一面,她问候了我一句就走了。我刚好要去给太皇太妃请安,与她分别没多久我就到了懿祥院,那时你不也刚到吗?我本来想跟你们一同进去的,突然想起王爷叮嘱我,让我等他回来一同去给太皇太妃请安,所以我就在门口等了等。然后我口渴了就想找水喝,然后门房就给我指了那个地方。听到田妈遇害,我是本能反应,毕竟我是仵作出生,当然不会害怕了。”
“原来是这样。”陶玉娴听得很认真,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唉!早知道会遇上这么烦心的事,今日我就不该出去的。”古依儿也感慨道。
“对了,你出去怎么也不带个人在身边?你人生地不熟的就不怕迷路啊?”陶玉娴脸上的好奇突然变成了关心。
“我也想多带点人在身边,可是王爷只让红桃一个人在我们身边做事。她忙里忙外的走不开,我嫌屋子里太闷,所以就一个人出去了。”
陶玉娴朝红桃看去,并且露出和善的微笑。
但她也没问红桃什么,而红桃呢,毕恭毕敬的站在古依儿身侧,对她的微笑似乎是不好意思,腼腆的低下了头。
古依儿突然抬了抬下颚,露出比她还和善的笑容,“陶小姐,你看我们只顾着说话,茶水都凉了。”语毕,她朝红桃看去,“红桃,快去重新煮一壶,记得多放些桂花。”
红桃正要应声,陶玉娴突然起身道,“王妃,不用如此麻烦了,玉娴只是过来坐坐而已。而且玉娴出来已久,也该回家去了。”
“这就要走了啊?”古依儿不舍的跟着起身,还一脸歉意的道,“唉,刚说得起劲儿,你就要走,都没好好招待你,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瞧她热乎的样子,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陶玉娴似乎也忘记了她一开始的冷漠和敌意,对她恭敬的福了福身,“王妃,玉娴告辞,等改日得闲时再来与王妃闲话家长,到时还请王妃别嫌玉娴叨扰。”
“那好,我就不送你了,王爷还在书房等我过去呢。”古依儿笑着道,随即朝红桃吩咐起来,“你快去书房看看,王爷可是等急了?”
“是。”红桃应声先退了出去。
陶玉娴也没再多留,很快离开了悦心阁。
远远目送她走出悦心阁大门,古依儿才彻底的冷下脸来。
“哼!”
想套她的话,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别说姬百洌事先提醒过她篮子的事,就算他没提醒,她也一样能看穿这姓陶的心思!
什么闲话家长,还不就是太皇太妃指使过来探她口风的!
恶心死她了,不就是补肾壮阳那点事嘛,敢做那就别心虚啊。
就算是婆婆她也想爆粗,真是做了还想立牌坊!
行了,这昭陵王府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还不如回芙蓉居。
她真担心哪一天不小心撞见心骇丑事,依太皇太妃的狠辣手段,绝对是会杀人灭口的。
打定主意以后,她正准备去书房跟姬百洌商量,可她刚走出厅堂就见晋山往这边来。
“王妃,王爷呢?”
“在书房呢。”
晋山见她也要去书房,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王妃,王爷让人盯着古家,方才打探的人回来禀报,说太师的妹妹古沐兰回来了。”
“古沐兰?”古依儿顿住脚,想起她娘秋盈盈说过的话,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她们母女回古家的事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古沐兰做为古奎忠的妹妹,知道也很正常。
但是,据她娘说当年尤氏和女儿古沐兰对她百般刁难,那古沐兰为了把她撵走,还故意把闺中密友苏裕梅介绍给古奎忠。
最终她们成功了。
她娘被赶出古家,苏月梅做了鬼奎忠的夫人,同样也给古奎忠生了一个女儿。
如今,她娘重回古家,而且一回去就把苏裕梅手中的大权给夺了,古沐兰如此快的赶回古家,一点都不奇怪。
想想古家现在的局势,她眉头就忍不住皱起。
她娘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
撇开古奎忠和他后院那些姨娘姬妾,太夫人尤氏、苏裕梅、古沐兰、再加一个古召紫,四对一,在人数上她娘就占不了便宜!
正纠结着,书房里的男人走了出来。
她抬眼看去,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想回古家?”
很明显,晋山说的话他在里面听到了。古依儿咬着唇又想了想,最终点头,“要回去!”
如果古家良心发现,善待她们母女,她可以不仇不恨,什么都不计较。
可如果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人要加害她们母女,那真是天理难容。
原身这么多年的孤苦生活,是古家造成的,她没有向古家要一分补偿,那是看在原身已经离世了,再多补偿也无济于事。
可要是还有人作妖作怪,还不愿意放过她和秋盈盈,那就休怪她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她见他神色不佳,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随即朝红桃吩咐,“去准备,先回芙蓉居。”
她有些诧异,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回芙蓉居。
但仔细琢磨,她猜到他应该是听见陶玉娴说的话了。
她能知道陶玉娴是受了太皇太妃的指示来试探她,他心细如发又深知一切,能不懂其中的猫腻?
太师府
连着两日,古奎忠都宿在丹霞院。
时隔多年,夫妻破镜重圆,即将年过半百的他竟有一种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感觉。
秋盈盈虽年过三十,可毕竟是他当初最喜欢的女人,也是他当初费尽心思得到的女人。只是,当年的她对他过于冷漠,在房事上更是抵触和敷衍。哪像如今,不但对他温柔似水,那欲拒还迎中还多了许多热情。
他这几日如同掉进蜜罐的新郎,喜得都不愿再去别的女人院中了。
再说秋盈盈,这十多年虽然过得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庵庙中清修的日子也给她增添了另一种娴静脱俗的气质。何况她人天生丽质,本就生得姣美迷人,想当年古奎忠被她迷得失去理智,竟用手段强行占有她,就可见她对古奎忠的吸引力非同一般。
如今再回到古奎忠身边,她容貌非但没有因为年岁而衰驰,反而因为年岁增添了许多成熟妩媚的气韵。加上她在态度上对古奎忠的改变,也就差把古奎忠迷得神魂颠倒了。
早朝回府后,古奎忠又直接去了丹霞院。
但今日秋盈盈并没有热情的迎接他,而是在房里收拾细软。
见到桌上整理好的包袱,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这是要做何?”
“沐兰小姑回来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所以我决定去依儿那里住一段时日。”秋盈盈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黯然回道。
“谁允许你去的?”古奎忠莫名火大,走过去把她叠好的衣物掀到了地上,并将她从床边拉了起来。
“老爷,她是你妹妹,我若与她见面,难免会闹得不快,我只是不想你夹杂我们中间为难。”秋盈盈也没生气他太过粗鲁,反而面带微笑,体贴的解释道。
“有我在,你怕她做何?何况她早已嫁人,我府里的事她有何资格插手?”
“老爷”秋盈盈揪心的看着他,温柔中带着明显的怯意,“老爷,沐兰小姑有多厌恶我你该是知道的,我不想不想再受那种刁难和欺凌了。”
说完,她拉开他的手,转身去捡被他掀在地上的衣物。
古奎忠脸色又沉又冷。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无中生有,当年他娘和妹妹就是看不惯她的冷漠,时常刁难她给她难堪。
而他,同样也不满她对自己的冷漠,所以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至于现在她一听说沐兰要回来,她就主动躲避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禀报声,“启禀老爷、夫人,沐兰姑奶奶来了。”
古奎忠正在恼火中,听到这消息,想都没想的冲门外怒道,“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秋盈盈低头收拾着衣物,嘴角偷偷挂上了冷笑。
古沐兰才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见她,可见对她们母女重回古家的事是有多气愤
秋家被害的事她可以慢慢追查,有昭陵王亲口允诺,她相信秋家的仇早晚会报的,秋家上百口人的冤情也早晚会沉冤得雪。
但女儿十多年来所受的苦罪,她秋盈盈势必要向古家讨回来!
这些始作俑者,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古依儿带着红桃进了太师府直接赶去丹霞院,老远就看到一名女子带着多名丫鬟在那发火。
“什么?我哥竟然不让我进去?”
“姑奶奶,既然老爷在,那我们不如先回去吧,等老爷走了我们再来。”
“回去?回哪去?我这次可就是专门为她回来的!”女子满面怒容,突然发现有人朝她们靠近,她下意识扭头看去。
这一看,更是怒中带恨。
如果双眼能杀人,估计古依儿已经倒在地上了。
下人称这个女人姑奶奶,那就不用问了,这人百分之百就是古奎忠的妹妹。
也是她这个身体的姑姑。
古沐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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