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外面,不就吃饱了?”
“见到这等美事,我都要变成饿鬼了!”
“我看你本就是饿鬼投胎,哈哈哈……”
吃过这道清新隽永的蟹酿橙,女郎们又将‘羊舌签’奉到诸人嘴边。这道菜在盘中时,像一朵朵盛开的黄莲花,就摆在新鲜的荷叶上,虽然淡雅,却不会在前道菜面前失色。
一口咬下去,外层是裹着金黄面衣的肉丝卷,但细细咀嚼,又与一般的羊肉不同,肉质细腻不说,且脆口有嚼头,想来就是羊舌了。再咬一口,里面竟然还包裹着肉泥,轻轻咀嚼下,滑润爽口,最可贵的是鲜味十足,竟然是鲜鱼茸!
陈恪彻底服了,心中苦笑道:‘传富,要不咱们就在成都待着吧,到汴京城里,怕是混不出头来的……’
‘第二盏,酒醋白腰子、三鲜笋炒鹌子。’
‘第三盏,烙润鸠子、石首鱼。’
‘第四盏,酥琼叶、蜜冬瓜鱼。’
‘第五盏……’
‘第六盏……’
一盏盏精彩到让人落泪的菜肴端上来,这些天南地北来的土包子们,吃得泪流满面,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以前吃的是猪食么?
就连陈恪也不得不服气,传富最拿手的淮扬菜,在这些色香味形名俱全的汴梁菜面前,没有丝毫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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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同年正在大快朵颐、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之时,忽听得酒楼里一片喧腾声。
陈恪因为有了仇家,警觉性极高,登时回头张望。那帮闲的张五,早看出陈恪是请客的财主,自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赶紧下去查看,不一时跑回来,一脸捡了钱包的浪笑道:“官人好福气,杜大家竟临时前来献唱……”
因着陈恪是外地人,他又解释道:“杜大家,可是我们汴京城的十大行首之一,唱功更是数一数二,多少达官贵人苦等她前去献艺……得亏我们遇仙楼的老板,当年曾经力捧她,杜大家重情,才每月固定来此献唱一次。”
“那又为何说是临时?”
“因为月底才是她献唱的日子呢,今天杜大家本是要去汝南王邸的,谁知老王爷突然有恙,临时空了档。便就近来了我们家。”张五说着笑道:“官人没见着,人呼呼往里涌么?这要是早知道杜大家要来,保准提前十天就订不到位子。”
“好旺的人气啊。”陈恪笑道。听他这样说,他边上那女妓不仅不嫉妒,反而一脸花痴相道:“那是当然了,据说两年前柳七公去世前,还给杜大家写过词呢。”
“唉……”提起柳永,陈恪又是一阵遗憾,好容易来一趟宋朝,没见着男人的梦想,女人的偶像一面,实在是太遗憾了。还有晏殊,也在去年去世了……没要个签名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说起来,柳永也是河东柳氏的子弟唉……
收起胡思乱想,他转身倚栏下亡,便见位置不错,侧对着天井里的舞台,这时,那杜大家还未登场,但舞台下已经挤满了翘首以待的观众;再看楼上各层,酒客也都拉开珠帘,向下探望着,那种万众以待的气氛,就好像陈恪上辈子,在某大卖场里,遭逢的某天皇巨星见面会一样。
苏轼几个骚情特重的,也顾不上吃饭,凑到栏杆边往下望。五郎和曾布,不过都对大明星不感兴趣,在那里埋头痛吃……
这时,伙计端着烛台进来,摆在餐桌上,向陈恪等人戏言细语的解释,待会儿因为演出需要,酒楼里辉煌的灯光会暂时熄灭。
待把烛台点起来,酒楼里数百盏灯灭,只有舞台上的十八盏莲花灯仍旧明亮如初。黑暗,让酒楼里安静下来,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明亮的舞台上。
便听云板响起,紧接着是竹笛,伴着悠悠的丝竹声,八名体态清盈,星眸灩灩、腰系巾帕、背插团扇的宫装少女,款款登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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