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
一杆血色的大旗正矗立在马车。
破旧的车轮足有半人高,在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殷红色。
一名已经杀红了眼的骑兵队长,双眸布满了血丝,冷漠道:
“将军有令,凡是乌桓男人高过车轮者,尽皆杀之!”
跪倒在草地的乌桓男人面如死灰,女人和孩子们则泣不成声。
“噗嗤~”
雪亮的刀刃狠狠落下,顿时溅起一片鲜血。
硕大的人头一颗一颗滚落在地。
虽然身首异处,这些头颅却依旧面目狰狞,怒目而视。
一股接着一股的鲜血淋在车轮,殷红的血渍顺着车轮染湿了地下的牧草,令在场的乌桓人不寒而栗。
“下一个!”
“快走,不要磨蹭!”
在士兵的推搡下,一名乌桓小男孩被迫前。
“孩子!可怜的孩子啊!”
一位看起来像是他母亲的乌桓妇女,顿时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乌桓小男孩面无表情,显然无法理解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今天这里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脆弱而又幼小的心灵更是支离破碎。
“不要磨蹭,赶紧过来。”
神情麻木的冀州骑兵,将已经渐渐卷刃的钢刀放在车轮,突然发现矮了一截。
“身高不够,换下一个!”
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的乌桓男孩,顿时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妇女身边。
无痕部落的女人也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生怕自己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下一个,下一个!”
冀州骑兵还是不停地催促着。
这样的屠杀还在继续。
······
管子城城墙之。
烽烟袅袅,伴随着阵阵激越的金鸣之声。
狂攻了一整天的乌桓人,总算是鸣金收兵,犹如潮水般从城墙下撤了回去。
只留了一地的尸体。
原本激荡不休的护城河河水,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尸体所覆盖。
战场弥漫着阵阵刺鼻的血腥硝烟味。
头顶。
还有十几只秃鹫正在天空盘旋,只待夜深人静之时,便会立即飞下来撕咬尸体。
这种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肉糜、肝脏。
正是它们最喜爱的食物。
“大哥,这些乌桓人难不成是疯了?为何这半个月内,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公孙越抹了把脸的血渍,一脸不忿道。
“是啊,这些乌桓向来不会攻城,可是这次为何这般着急?”
此时。
一名容貌迤逦的中年将军,沉声道:“想必是续儿成功突围发出求救的消息了!”
“兄长,你的意思是,朝廷的援兵要来了?可是如今西凉羌族正在作乱,并州鲜卑肆虐,朝廷哪里还有兵马来救援我们?”
公孙范显然不太相信朝廷。
实在是这些年来,朝廷对于幽州边疆不管不顾的态度,已经让他们完全丧失了信心。
公孙瓒朝着南方看了眼。
“援军,应该就在冀州!”
“冀州?”公孙越一拍脑袋,大笑道:“对啊,我们怎么把前将军、冀州牧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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