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丝毫不让的与苏御对视,只觉对方那双眼眸清莹秀澈,不含丝毫杂质,虽然目光十分大胆的在自己胸前游拽,
但她心底竟然生出一种“你看吧,随便看”的莫名情绪,
“公子方才的话,很新鲜,奴家还是第一次听到,想来爱慕公子的女子,应该不少吧?”
阮芸干脆挥退身后的丫鬟,放松坐好,亲自撩袖,为苏御斟酒。
苏御笑道:“不是不少,是太多了,我与姐姐有着一样的苦恼,只不过在处理方式上有些不同。”
“噢?”阮芸丝毫没有觉得他是在吹嘘,不谈内在,单是这副仙人之姿,没有女孩子喜欢,那可能吗?
只见这位花魁轻柔笑道:“能跟我讲一讲吗?”
苏御抬手举杯,与对方撞在一起,
“很简单啊,就是放任自由,她们喜欢不喜欢我,是她们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阮芸蹙眉道:“可是这样一来,仍会不胜其扰,应付起来很吃力的。”
苏御点头赞同:
“确实,我可以很轻松做到,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比如像姐姐这样的身份,有些人明明想拒绝,却难以开口,有些人,心底想要亲近,却又不能亲近,这就是两难,所以才有那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阮芸听罢,长久沉默,
半晌后,努嘴一笑:
“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公子,但奴家心里竟然有一种与你相识多年的奇怪感觉,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在隐月楼,随时恭候,”
短短的一番交谈,她已经对苏御心生好感,可是眼下所处的地方,不是可以肆意畅谈之所,
所以她才会主动邀约,希望苏御能去隐月楼找她。
“有机会,一定去,”苏御点头应下。
阮芸再次为苏御斟满酒杯,然后双手举杯,
“今夜能认识公子,是奴家之幸。”
苏御也举杯笑道:“今夜能见到姐姐,晚上一定可以做个好梦。”
听到这句,阮芸竟然十分罕见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调笑的话:
“梦里面要规矩一点噢........”
“苍天可鉴,”苏御正色道:“没有人比我更规矩了。”
阮芸盈盈一笑,道别起身,临走前仍不忘小声嘱咐一句:
“一定要来。”
终究是在谢家,阮芸虽然对谢家没什么好感,但还是依足礼数,前往大长老谢陵那边问候敬酒。
今夜谢家请来献艺的人中,就以阮芸的身份最为特殊,其它的,不过都是一些闻名大赵的艺团而已。
等到阮芸一一敬酒完毕,便与其他客人一样,坐在了谢府为她安排的座位上,聚精会神的欣赏其他人的表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完善自身。
随着大厅外管家一声报语,
所有的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殿外。
一名身着浅褐色常服,龙骧虎步的威武中年,在两名佩刀着甲的副将陪同下,风尘仆仆迈入烽火大厅。
这一刻,厅中绝大多数人,纷纷起身离座,朝着中年人揖手行礼。
北疆大将军谢晖,当今大赵军方,稳坐第二把交椅,率麾下精锐二十万,戌守北方,被赵皇称为国之柱石。
谢晖进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苏御,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老祖请安,而是径直来到苏御面前,拱手道:
“苏兄赠药之恩,谢晖铭记于心,如有机会,必然回报,绝不敢忘。”
他刚一回府,就听说今晚烽火大厅竟然在举办宴会,要知道往日宴会,是不可能开在这里的,细问之下才知道,竟是老祖的一位远亲送来了千金难买的仙药灵宝丹,使得老祖一身顽疾,尽数消除。
大喜之下,来不及换衣,便一路疾奔赶来,
苏御也站起来,回礼笑道:
“谢将军不用客气,我们苏家不算外人,若是谈什么回报,就见外了。”
谢晖双鬓斑白,已是年近五十,样子看起来有些刻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但他看待苏御时,却是少见的目光柔和,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苏御的不凡,
六境炼气士?绝无可能!
自己见过的六境当中,没有一个能有如此风采。
只听他哈哈一笑,爽朗道:
“不管怎么说,老祖恢复如初,都是苏兄的功劳,虽然不是外人,但谢家不能不有所表示,还请苏兄千万在长平多呆一段时日,好让谢晖有机会聊表心意。”
苏御点头,“我确实打算在长平多逗留一顿时间。”
“那就好,”
谢晖又寒暄几句之后,直接来到老祖身边,半跪在地,小声交谈着,
他这一身兵法韬略,尽出于谢安之手,却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晚辈中,谢安最中意的,就是谢晖,
两人在一起时,无所不能谈。
深夜子时,宴会结束,
阮芸临走时,不忘看向苏御,轻轻的眨了眨眼,送出一道“你懂的”的眼神。
苏御遥遥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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