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的日落,要比北方早上不少。
才五点多,夕阳已经映红了大半边天空,像是为世界染上了一片朦胧的红色。
下班时间到了。
张楚河找出韩迪的微信:“我们下班了,你几点下班。”
韩迪此时正在整理财务信息,看到消息,回道:“可能要七点了,你先回,不用等我。”
张楚河应了一声,开着车到超市买了菜和肉,到家洗了个澡换上大裤衩,将米压到电压力锅,玩起了夏兔的健身运动设备。
都是高级货。
张楚河从来没去过健身房,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兴致非常高。
坐到坐姿推胸器上,抓住假臂,用力,顿时就能够感觉到肱二头肌到胸口的肌肉,受到了力的带动有一种张感。
是夏兔之前调整的力道,但仅仅玩了十分钟,张楚河就满头大汗,感觉胳膊和胸口肌肉一阵酸困。
虽然不想承认夏兔的强大,但张楚河不得不承认,这流氓兔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一次能坚持半小时,简直是可怕。
要是跟兔兔姐一样性格再好点的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张楚河赶紧抛开这个魔鬼的诱惑。
开什么玩笑。
被流氓兔知道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还不得被打死。
但
思维它不受控制啊。
怎么她锻炼量这么大,身上也看不到什么肌肉?
那量,比健美冠军都要大了啊。
可怜张楚河个掉丝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蛋白粉增加肌肉。
那种靠吃肉补肉加砸死细胞产生的肌肉,缺乏活性,是不适合练武的。
就像美国动作片和香港动作片的区别。
美国大汉满身肌肉,但无论再怎么拍摄都有一种死板的感觉,而李小龙和元彪还有李连杰几人的动作片,那种协调性,则具有一种极其优美的连贯性。
这就是死肌肉和活肌肉的区别。
夏兔练的是力和呼吸,主要是针对神经反射和敏感度从来不吃蛋白粉,也从来不会特意捶打肌肉。
不然,一身肌肉呆滞死板,哪有那么高的敏捷度。
脑子里凌乱的片段不断闪着,张楚河不愿意多胡思乱想,躺倒了锻炼腰肌的多功能训练器上,消耗起多余的精力。
但心里,却不由冒出一个魔鬼的诱惑。
她说要是能打赢她,可以随便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忽然,锻炼的疲惫没了。
张楚河精神饱满用力做起了锻炼。
一个小时后。
身体的疲惫终于打败了精神和毅力。
张楚河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活动了下因为锻炼而全身酸困的肌肉,觉得自己真废。
明天起来,肯定要全身都疼了。
洗了把脸休息了会,看看韩迪还没有回来,张楚河进了厨房,开始弄晚餐。
洗菜,切菜。
等到一盘菜炒好,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韩迪。
走到厨房看到张楚河在做饭,连忙说道:“张哥,我来吧。”
张楚河说道:“没事,你刚回来休息下。”
韩迪却不由分说抢走了铲子,笑道:“大男人怎么可以下厨房,我来就好。”
这算什么理由。
但张楚河也知道,韩迪是不想吃白食,自尊心在让她用劳动来弥补菜钱,虽然自己觉得,秀色可餐已经是赚了。
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跟流氓兔同流合污,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韩迪感觉张楚河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忽然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小心碰到张楚河,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和紧张。
难道,张哥觉得那几次是我是在勾引他?
他要是我怎么办。
这时,张楚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点飘,找个话题说道:“夏兔晚上回来吃饭吗?”
韩迪听到这话,赶紧收回思绪回道:“夏姐说今天要加班,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张楚河脸上不由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韩迪忍俊不禁笑着:“张哥。其实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人很好的。”
张楚河不屑道:“她也就对你一个人好。”
韩迪没想到张楚河忽然说这些,脸上泛起了火烧云,赶紧将张楚河推了出去。
张楚河倒是没觉得尴尬,心里稍微有些吃味。
也不算。
应该说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被人抢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没有多久,开饭了。
两人围着桌子吃起了饭。
而电视机上,还在播放着韩剧,韩迪一边吃,一边看,时不时地笑着。
而且,还笑得是花枝乱颤。
张楚河深感好奇,男女恋爱泡沫剧,这也有代入感?
这就是读书少造成的知识盲区了。
但知识盲区也并不影响张楚河养眼的心,看着韩迪笑得花枝乱颤,张楚河夹了一筷子菜问道:“小韩,你们会计这行挺吃香的吧?”
韩迪说道:“一般般。要高级会计师而且在大公司的话工资还可以,像我们这种刚毕业在小公司的,一个月也就三千多。”
张楚河心里有了主意,说道:“我准备弄个公司,要不,你过来帮我?一个月的话,我给你五千,包吃住。”
可能觉得这样目的性太强,张楚河顿了下又说道:“就是可能会比较累,要负责财务,还得负责人事,或者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新公司嘛,在让朋友弄,事估计会比较多。”
女生大多敏感,韩迪也不是傻子,哪会察觉不到张楚河多多少少有点小心思。
但韩迪还是有些心动,倒不是就因为五千块工资和包吃住,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张楚河,但想到夏兔,她又低下头吃着饭说道:“回来我跟夏姐商量下,问问她的意思。”
六点五十七分。
夜幕笼罩了鹭岛,亮着橘黄色路灯的街道车水马龙,见证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
厦凌国际橡胶部。
夏兔脸色严肃坐在会议室首位,四周是脸色难看的各级主管。
下午,罗氏那边打过来电话,并发过来了一份报价单。
橡胶下一批合约的收购价,比市场通货价格,还要低百分之二十。
罗氏的理由是,现在橡胶市场价格不稳定,如果过早采购,对于罗氏来说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所以必须比市场价格低才能规避风险。
态度强硬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说白了,罗氏压价,就是撕破脸要打垮厦凌的橡胶园。
而厦凌要么投入大量资金自救,要么等着橡胶园破产被收购。
虽然早有准备,但厦凌橡胶部依旧是人心惶惶,因为一旦撑不住,他们就可以失业了。
“夏总,要不您去跟罗氏那边再谈谈?”
国内市场销售部主管颜明犹豫了下说道,他知道,罗家的罗祥红一直在追求夏兔,如果夏兔亲自出马和罗家谈判,还是有旋转余地的。
而其他人看到颜明这么说,也是希冀望着夏兔,希望夏兔可以去跟罗家再谈谈。
现在国际橡胶市场低迷,新的买家还需要再联系,如果失去了正得的需求,对于凌氏橡胶绝对是致命打击。
但去跟罗氏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兔虽然很想保住菲律宾那边的产业,可罗家人的狼子野心以及罗祥红的人品,注定了两者之间现在撕破脸,只有鱼死网破。
压力。
像是一座泰山压在肩膀,穿透血肉直接压在了心上。
夏兔虽然面色淡漠,但切切实实感觉到经营一家公司有多么地心累。
橡胶部所属的员工有上千人,大多都是要养家糊口,一旦公司破产,除了会对厦凌带来巨大打击,还会让上千个家庭忽然失去经济来源。
但新官上任,有些事还是要做的。
现在凌氏到了最后的关头,需要赌一把,这不允许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扫了一眼已经快五十岁的颜明,夏兔淡淡说道:“和正得谈判,是你们销售部的事情吧,颜主管是不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个职务?张秘书,通知人事部,帮颜主管算下工资和补贴。”
颜明瞬间色变,他为凌氏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几年,掌握凌氏国内大部分的销售客户,夏兔居然敢炒他的鱿鱼。
蹭的一下,颜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愤怒说道:“兔兔,我怎么说也是公司的老员工,在公司的时间比你年龄还要大,还轮不到你来开除我,明天我会找凌董事长反映,你这样听不得别人意见,只会让公司马上破产。”
夏兔哪是好惹的,让她去跟罗氏谈,不是内奸是什么。
这帮家伙一个个看厦凌风雨飘摇,恐怕早跟罗家串通一气来逼宫了。
活动了手腕,夏兔淡淡说道:“你要找谁我都没意见,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不然就别怪我让人把你请出去了。”
颜明脸色铁青一片,董秘张可儿都没有阻止,看来凌美云是铁了心要把凌氏橡胶园给夏兔了。
“我倒要看看凌氏橡胶园在你手里能撑几天,被你这么弄垮,我看你们凌夏两家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先生。”
丢下一句狠话,颜明愤愤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被夏兔的雷厉风行和气场所摄,脸色都不是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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