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
喧哗,还是喧哗,无尽的喧哗。苏芷悠悠转醒,传入耳中的就只有无尽的喧哗。
眼前的视野一片暗红,耳边环佩叮当。头脑发昏的苏芷都分不清是自己头昏脑涨所以天旋地转,还是身下的地面在摇晃。
外面吵吵嚷嚷,从只言片语中可以了解到的是,似乎是某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将要娶亲。
嗯,我这是怎么了来着。嘶,我似乎想起来了。我不是在旅游来着吗,看到景区的桃树结满了粉嫩嫩又多汁的桃子,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吃货,怎么可以放过这样明目张胆引诱人犯罪的桃子呢?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个枝繁叶茂,结满果实的桃树长在了悬崖边。这……也太过于生草了,在兴冲冲跑上前再优雅摔个狗啃泥时苏芷都没有那么慌,摔个跤,多大点事嘛,爬起来就好。直到因为雨天实在路滑,顺着泥水形成的坡度顺道下滑,并且眼看到了悬崖边,苏芷才慌不迭找办法求生。
然而直到跌落悬崖,身体悬空那一刻,苏芷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缓冲的地点。看着身下怪石嶙峋的崖底,苏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好后悔啊,没有听室友的话,难得的国庆小长假,就应该好好宅在寝室,乖乖追剧。不要想着来什么景区,看那些攒动的脑袋。”苏芷懊恼地终止了惨痛的回忆。
不对,这个感觉不对呀。猛然间,苏芷发现了那么一丢丢不对的地方。
怎么还会有喜乐的声音呢?难不成,我跌落悬崖后到了什么落后山区,看我死了要拉我结阴亲嘛?
想到这里,苏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心翼翼伸出手,苏芷内心复杂,我这样明目张胆诈尸之后从棺材里面蹦出来,这些可爱的村民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或者是什么山野精怪附身啊?会不会一个激动下就把自己拉来浸猪笼,五马分尸,炮烙,千刀万剐?在自己身上实践什么叫做十大酷刑,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咬咬牙,苏芷一把揭下头上的红布,果不其然,这就是一块红盖头,苏芷愈发肯定了自己被拉来结阴亲的想法。
随着盖头的掀起,耳畔的流苏发出了悦耳的响声。“我去?不会吧,这是纯金的?”苏芷不可置信地撸过垂于胸前的流苏,黄金沉重而古朴,上面镶嵌的不知名宝石红的璀璨动人。
苏芷眯了眯眼睛,“难道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吗?这可是白花花的大洋啊,要是这是纯金,这颗红宝石是什么玛瑙呀,红玉什么的,那,我头上岂不是顶着一座矿山?”苏芷这个21世纪标准财迷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就已经开始做起来了春秋大梦。
“哧溜”苏芷吸了吸快要溢出嘴角的哈喇子,准备悄悄动手取下发冠,想办法逃离这里。
或许是苏芷发出的动静太大,也有可能是苏芷吸溜哈喇子的声音太过刺耳引起来外面的人的注意,侧面一块布帘被一只干瘪粗糙的手掀起。听到动静的苏芷微微瞅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到背过气去。
布帘小小的一块,大概有30乘30厘米的大小,就这么一小块窗户却硬是塞了满满的一个大脸。
大脸上肉乎乎的蒜头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氧化粉刺头,腊肠嘴涂上的口红像要吃小孩似的,眉毛像趴着两条黑黢黢肉鼓鼓的肥虫,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那双眯成一条缝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眼睛,要是仅仅如此倒还可以忍受,还可以完全当做是看到了如花姑娘。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转折上,这位妇人,应该算是妇人,她脸上的横肉像是一个个水袋似的随着她的行动在脸上晃荡,似乎还想硬生生挤进苏芷所在的空间,鼻翼边那颗豆大的媒婆痣看起来也好像在合着妇人的眯缝眼一起瞪视着苏芷。
妇人见苏芷取下了盖头,冷哼一声,愤然将窗帘放下,接着毫不掩饰地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这傻子醒了,估摸还在那里扯着发冠琢磨着逃跑呢,看来是用的剂量不够大”妇人声音冷淡,似是淬了毒一般。
“咕咚”苏芷咽了咽唾沫,这,还是人吗?这也太可怕了吧。呜呜呜,这不是结阴亲,是被绑架叭,是要把我送给哪个地主老财嘛,不对啊,这也不是什么封建王朝啊。苏芷疯狂脑补着那些惨绝人寰的画面。
苏芷胡思乱想的同时,外面传来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声“这,不可能吧,走之前我再三确认这人已经昏迷过去了,用的药量足以迷晕一头牛,怎么会呢”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妇人不满地斥责着那个男人,将一口痰重重啐在了一旁。
少许,布帘再次掀开,一团冒着烟雾的东西被扔了进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苏芷才看清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花轿,这是梦叭,是梦叭,醒来我就会回归现实叭,即使是摔得半身不遂我也认了,求求快醒来啊,这里太诡异了。
“咚”地一声,苏芷缓缓靠倒在了花轿上。
没有喜乐,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长长的送嫁队伍,有的只是一顶四抬花轿,四个轿夫和一个媒婆。两旁看热闹的人自动分离开了一条小道,花轿后也跟着一条壮观的围观群众队伍。
苏芷不知道的是,就这样简单的,确切的说是简陋的仪式,不,连仪式都没有的情况下,她人生第一次,也会是唯一一次婚礼,就这样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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