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回到膳食间，小老头还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眼前这碗鸭肉。

看着苏芷回来了，小老头凑上前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我已经饿了。”

苏芷哑然失笑，“你还会感觉到饿吗？别急，马上就给你吃，难道你不喝鸡汤了吗？”

小老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啊，要啊，当然要啊”

又取出一个碗一个汤盆，苏芷舀了一个红枣，几颗枸杞，几块鸡肉在小碗里面，浇上一点汤，撒上一撮葱花，把小碗里的汤和鸭肉放在一起。

拿起三根昨天柳嬷嬷烧的香，苏芷就着土灶的余火点燃，切了一半红薯倒扣过来，将香插了上去。

香的青烟还没来得及飘散，小老头已经迫不及待地端起那碗鸭肉开始吃了起来。“啧，香啊香啊，真香。果然自己挑的鸭肉就是香啊。”小老头，咀嚼着嘴里的鸭肉还不忘发出感叹。

“你一个人在这里吃怪冷清的，要不要端去和我们一起吃。”苏芷看小老头一个人坐在这里还是有些可怜的，问到。

“对哦，也可以呀，再来点那个……你们的米饭，这样吃着才得劲儿。”小老头端起两个碗就向隔壁的石桌走。

装好了大汤盆里的鸡汤，苏芷也一起过去了。

小老头坐在空着的那根石凳上，脚尖有节奏地在地上敲打着，看得出来心情很好。虽然这里只有苏芷一人能看到他，但他坐在这里也就好像融入了他们三人一样。

席间，刘嬷嬷突然问苏芷，“你说的那个神仙有告诉你，他的名讳是什么吗？”

苏芷愕然，坐在对面的十三一脸茫然，倒是小老头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他知道柳嬷嬷口中的神仙指的是自己。

古人十分崇拜神灵，对于一个大善之人或者一心为民、稍有政绩的官人都会修庙立碑，更枉说是一个救了苏芷，还教了苏芷这么多东西的老神仙呢。

虽然柳嬷嬷不能为他修庙立碑，但是立一个牌位总是行的。

苏芷语塞，磕磕巴巴的说。“他这倒是没有给我说过，只给我说过他叫莫须有。”

小老头得意地捋着自己鬓角的垂发，“叫我月韦真人吧。”

苏芷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给我提过，他有一个道号叫做月韦真人。”

柳嬷嬷仔细的问了是哪几个字之后，将这个事情默默地记在了心里面。

小老头一下下捋着自己的垂发，表情越来越凝重，良久才开口。“我不要牌位，牌位在那里放着，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似的，给我一张画像就好。”

听到小老头这样说，苏芷刚入口的一饭，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柳嬷嬷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给苏芷擦拭，“芷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芷尴尬一笑，“没事没事，昨天烧烤太累了。今醒的太早，又到后山去走了那么久有点困。刚刚不小心打了一会儿盹，梦到了那个老神仙，那老神仙给我说他不想要牌位，就只要一张画像就好了。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苏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小老头用意识对他吼道。“你一个小老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还好意思要求这么多吗？”

小老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没有见过给活人立牌位的。”

柳嬷嬷略微一思量，”其实这样也好。不说王爷府，就算是大家大户也有专门的祠堂，需要供奉的祖先和神明都放在祠堂里，也没有谁说在自己的房间单独放一个牌位的。”

见苏芷没事柳嬷嬷坐了下来，“其实这样也好，牌位是供奉祖先，供奉先人的是也没有说法是用来供奉神仙的。”

小老头抖了抖胡子，点点头，“丫头，你看，这才是明事理的人，小孩子要多听听长辈的话。”

苏芷将筷子捏得死，内心一再劝慰自己，“我忍，我忍，一定要忍住。”

等吃好了饭，柳嬷嬷将碗筷收拾好，拉起苏芷来到回廊的木凳边，表情十分严肃。

苏芷知道柳嬷嬷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给自己说，也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

两人静静的坐着，秋日午后的阳光变得懒懒散散。照在人身上，让人顿生困意。

远处山脉里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有许多已经开始泛黄，风一吹，便带走了那些苟延残喘的树叶。

院内的枯枝，偶尔被微风扫下几片残叶。干枯的残叶被吹的在地上，打着卷儿，在地上划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听着倒不觉得烦躁，还有那么些许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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