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都折腾的筋疲力尽,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即醒了来,便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将军已经上朝去了,越延平派人传了膳食,问她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儿再吃。
韩凝雪思索一瞬问,“少将军可吃了?”
“吃了。”
“那我们便在这吃了吧。”
饭菜齐备,韩凝雪与韩宗匆匆吃过饭,刚要去道谢,就遇上韩梅的娘,她一过来,扑通朝韩凝雪和韩宗跪下,泣道:“姑娘,雪儿,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大娘去劝劝梅子吧,她自昨天回来,一想着寻死,拦都拦不住啊。”
“寻死?她不是只受了些惊吓么?昨日汤药可喝过了?”
说话间,已然将人搀起。
她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的,这种事,她都没脸提。
羞愧道,“她到底年岁轻,想是吃了苦头,受了惊吓,她不肯说,只知道哭,我,我实在是没辙了啊,雪儿,你一定要帮帮我,救救她啊。”
“大娘,你放心,我去看看她,只是,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劝好她。”
她一听,当时就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流着泪道:“都说雪儿聪明,善解人意,你去劝她,她多少都听得进去。大娘也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不管怎么样,你们的恩情,大娘都记住了。”
韩凝雪沉声,“我会尽力的。”
若是她受了这样的难,金苹只怕比她还要难过,不为韩梅,只为这一颗拳拳爱女之心,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韩梅和她住的不远,不过几步便到了。
她的父亲,就在屋内坐着,眼睛浑浊,一直看着屋内,直到听见声响,才转过头来,勉强扯起笑,“雪儿来了,快进来。”
雪儿抬眼,见他这一夜之间,鬓边的发白了一缕,眼底的黑青极为显眼,他的背,也不似她记忆中的那样直了。
“大伯,我来看看韩梅。”
韩梅一听是她,忽然发作起来,又吼又叫,“不要,我不要见她,把她给我赶出去,我不要见他。”
他们夫妻正要劝说什么,韩凝雪扬手,阻止他们。
“韩梅,你不愿见我,可以,但是我有几句话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你的父亲,他的鬓边,雪白一片,眉心的忧愁,几乎不曾散开,试问,这些,是因为谁?韩梅,你可还记得,在韩家村时,你的父亲,是那样正直的老实的一个人,脸上何曾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你再看看你的母亲,她为了你,到处求人,告饶,为救你的命,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你再扪心自问,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浮华烟云吗?”
话音未落,屋内的渐渐响起抽气声,“我,我没脸见他们,我不是他们的好女儿,我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可你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试问,哪怕你不嫁人,只守在他们身边,为他们尽孝,这生恩养恩,你可还得完?”
说到这儿,不止屋里的人,就连韩凝雪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些话不单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的,哪怕不嫁人,她也要孝顺韩宗,照顾金苹,还了这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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