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的到来，的确给姜莹莹打了一针强心剂。

身边有别人分散注意力，她不再把一天当中绝大多数时间放在思考上。

“小米，快被缠着你嫂子了，过来把作业写完。”

祝母端着水果，到姜莹莹的房间里叫祝小米去隔壁。

为了给姜莹莹一个养病的环境，祝母是不太允许两个孩子一直在姜莹莹这边闹的。

他们租了隔壁的房间，祝母甚至还借了宾馆的后厨，给姜莹莹准备点病号饭。

“好吧……”祝小米嘟着嘴，但也知道轻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

“娘，辛苦你了。”

姜莹莹坐在床上，身上还披着外套。

她的脸色比前两天好多了，笑起来依稀有了往日的光彩。

“小米特别黏我，是因为我也想她了，你别说她。”

“这么姑嫂俩感情好，我知道。”祝母笑起来，把水果放在床头，坐在姜莹莹身边。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怎么样？难不难受？”

“……我听圆圆说了，你这是心病。铭宇给我说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就想来问问你。”

祝母的目光柔和极了，她轻轻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姜莹莹的头发。

“孩子，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她笑着道：“我真的把你当闺女一样看，你身上哪里不舒服，我真的担心得不得了，都看不得你自己一个人撑着。”

姜莹莹很多时候是家里的支撑。

她果敢又理智，一般家里的大事都靠她拿主意。

可越是这样，祝母越是心疼她，越是想照顾她一些。

她也曾是妻子，是小姑娘，知道做得像姜莹莹一样好，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娘，我没事的。”

姜莹莹抿了抿唇，迟疑道：“不过，娘啊，你觉得……人有命这种东西吗？”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像祝母这一辈的人，不信命的才是少数吧？

谁知道，祝母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一点也不信。”她目光里带着怀念。

“当初，我嫁进祝家，是想着一定能把日子过好，我觉得我只要勤奋，努力点，好好把家里的大老爷们照顾好，将来生几个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当年我生完老大伤了身子，每天的医药费家里扛不住，他爹为了赚钱出去打工，我就开始怀疑，我的命不该这样吧？”

“再后来啊，我生了小之和小米，他爹也走了，铭宇去了部队，又娶了你……”

祝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有点认命了。”

“我就觉得，也许我真的该有这样的命。”

带着病弱的女儿，被人骂成病痨，在家说婆婆磋磨，娶了儿媳也是一堆麻烦事。

“可是……你进了门，我真的觉得，有希望了。”

有人给她撑腰了，有人保护孩子了，家里也有钱了……

祝母抿着唇笑起来，“我觉得命这种事，如果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也太奇怪了，因为我的命啊，就是因为你们的很多次变化才成了今天的模样，我可不相信，老天爷就能厉害到，把所有人每一次的选择都预测准。”

人的一生本就是充满了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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