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江熹微跟上次完全不同,似乎那一次已经把她的所有勇气都用尽了,所以这次显得格外脆弱。
是不是上次那些话也是她言不由衷,只是一层伪装的壳子,而现在这才是真正的她,脆弱到想要人好好疼。
想到这里,徐延亭心尖微微一颤,眼神忍不住柔和了下来,但依旧深得仿佛轻易就要把人溺毙在里面。
他的眼里似乎沉着什么将要爆发,但是却又忍着,看着她,告诉自己要耐心,她的故作洒脱都是保护自己刺而已,要慢慢来,但不能给她逃避的机会,不能让步。
半晌。
像是怕吓到现在的江熹微,徐延亭站在原地,怜惜的柔声说:
“跟我回去吧,别住这样的地方了,就算是要躲我也不该这么委屈自己,你这么娇气,王府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给你准备最好的院子,我们回去……乖啊,我们回去慢慢说。”
娇气?在徐延亭看不到的地方,江熹微眼神闪了闪,她什么时候娇气了?还有他最后那句话,为什么有种诱哄无知少女的感觉?
江熹微靠在窗边,终于抬眼看他,徐延亭就鼓励似的对她笑了一下,又克制着:“到我身边来,过来。”
握紧紧了手中的伞,江熹微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口:“徐延亭,你……”
“嗯,我在这里。”她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这三个就好像砸在徐延亭的心口一样,瞬间撞出波澜,“快过来。”
他维持着镇定,但是依旧掩饰不住眼底的热意,江熹微深觉或许自己只要踏出一步,那可能……不会是太好的下场。
然后,她终于把没有说完的话接上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变态。”
徐延亭,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变态。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一只手握着伞骨相连处迅速往前一推开,“唰”一下伞面瞬间撑开,顿时就把徐延亭挡在伞后,也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
甚至一瞬间因为速度太快而带起一阵疾风,将徐延亭身后的长发往后一掠,又缓缓落回。
那是极快的一瞬间,等伞落在地上的时候,徐延亭再抬眼,窗边哪里还有江熹微的身影。
她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翻窗跑了。地上只剩那把撑开油纸伞,窗外空空,她的身影早不知去了何方。
他再次把她弄丢了。
站在原地的徐延亭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看着窗边空荡荡,脑海里反复回想的是她最后的那句话。
她说自己变态?
半晌,徐延亭才叹着气过去把伞捡起来收好,站在窗边摸着伞骨回想她之前的种种表现,所以从她刚才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就在一直在套路自己?
她的惊慌失措是装的,她被戳穿伪装的脆弱假的,她一直暗藏心意是演的,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套路他?最后自己跑路了。
行啊,徐延亭眼色微深,那他是不是也该想个法子套路套路她。
另一边,刚逃出虎口的江熹微一想到刚才徐延亭那温柔得可怕的眼神就一阵不寒而栗,他当时在想什么?
管他想什么,好在她跑得够快,他那样子太疯了,江熹微实在是不敢再回西坊的小破屋,最终还是回了宁王府对门的伯阳侯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没错了,大不了她不出门,这样就不会遇见他了。
相隔咫尺,徐延亭却不知道自己要抓的人就住对门,还在府里深思熟虑要怎么才能把人引出来。
两次失利,两次让她当着自己的面跑,如今徐延亭不打算再主动去找江熹微了,因为就算是找到了她也会想方设法的逃跑。
唯一能留住她的,大概只有让她心甘情愿主动现身才行。
之前他也这样想过,但都没有想到法子,这次看来是必须做点什么了。
一天夜里江熹微睡不着,正坐在窗沿上赏并不怎么圆的月,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阵打斗声,是从对门的宁王府传来的。
她差人去打听没有消息,第二天才知昨晚宁王府进了刺客,说是胡人那边来的,都尽已伏诛。
这事本不大,毕竟大晋跟胡人不合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派个刺客来也不必大惊小怪的,但是两天之后宁王府又传出消息,说宁王病重,惊动了宫里的太医去。
那天夜里刺客伤了宁王殿下,据说伤本不重的,修养几日就能好,所以没有宣扬出来,但是这两天宁王病情加重了,这才传出消息,甚至惊动了宫里帝后亲自来探望。
“直到皇上皇后到了王府,一番询问才知道,是宁王殿下他自己不肯喝药不肯配合治疗,就算是再多的太医去了都没用的。”负责打听的小厮对江熹微道出自己听来的消息,很是唏嘘,“据说是因为得了相思病,吃不下睡不着,也不肯治伤。”
“相思病?”江熹微足不出户,消息全靠府里下人去对面听墙角,一听这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杯子,“他能得那病?”
“可不是。”小厮点头道,“据说是早有苗头了,就因为最近做了一场梦,梦到王妃不肯回来,这才发了病的,加上身上的伤,就整日昏迷着,药灌不进去,有时醒了就念叨王妃,王府上下个个愁容满面,听说府里的李管家天天烧香拜佛盼着王妃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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