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茶,江熹微难得有些心虚:“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们都明白的,多谢贵妃还有皇后关心。”
明白是她还在考虑,钟贵妃也就不再细问,怕显得自己多嘴,便另起来话头,跟江熹微说了些徐延亭幼时的趣事。
……
“王爷虽然有时候看着性子淡,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而且还格外好强。”
“小时候宫里有一个闹着玩的寒梅节,要比谁折的梅花又多又好,每次他都是最认真的,冻红了手也要爬上梅花树去折最高的,还不许宫人帮忙。”
“他总是赢,每回他折的花都是最多最好的……皇上很喜欢他。”
江熹微听着钟贵妃讲着那些趣事,从她的口吻里读出了别样的温柔,有长辈对晚辈醇厚的关怀,她也在钟贵妃的故事里,更加了解了徐延亭。
两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过了小半个时辰,想到还没让人好好休息,钟贵妃赶紧打住话头,让江熹微自己休息,她则退了出去。
许是谈笑也费神,之前的疲倦似乎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江熹微便伏案小憩。
*
在自己寝殿里的钟贵妃在听说宁王来了的时候,眼底笑意便泛起涟漪,等亲自赶过去的时候,刚走到门外,就瞧见他小心的坐在了睡过去的江熹微对面,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宠溺眼神看着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江熹微。
那瞬间钟以萱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他们两情相悦是璧人一双,而她应该暗暗离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会为了他这个看别人的眼神而有些涩然。
深知这个时候她不该过去,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就站在门边默默的往里看。
江熹微很美,睡着时闭着眼尤其有种安宁的妍丽,对面的徐延亭就盯着她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倦,看了一会伸出指尖拨了拨她鬓边的青丝,动作十分亲昵耐心。
一直到江熹微醒了,徐延亭才出声,确是关切的:“之前让你休息,非要逞强,可是累坏了?”
“就是有点困罢了。”
“只是困?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应该好好补补,随我入府去,保证不出半月把你养回来。”说着还看了看她的腰,“上回抱着瘦了不少。”
“你少诓我了。”江熹起身活动身体,看到门外的人,动作顿了顿。
钟贵妃顺势进来:“没打扰到你们吧,我是听说王爷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熹微该好好休息,本王是来接她回去的。”徐延亭已经收起了刚才在江熹微面前那般柔软的神色,虽然语调平和,但钟以萱却觉得与之前相比显得有些疏离。
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什么表情才会让一切普通寻常,她没有表现出分毫不妥:“我知道王爷今天在忙着照顾皇上,应该是累了,正好也坐下休息休息吧。”
“无碍,午时快到了,该走了。”
最后徐延亭对钟贵妃道了谢,带着江熹微走了。
说过回来,之前许多次的承诺,他都忙得忘了,如今,他终究是为她来的,也为她走的。
昭玉宫里,钟贵妃看着两人并行离开的背影,她是被甩在身后他不会回头多看一眼的那个人。
是啊,这个时候是该她这个失意人退场了,他们的浓情蜜意,她应该祝福的。
两人一路离宫,没想到江熹微又在半途看到了自家大表哥,说起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毕竟大理寺不少事都要忙的。
“表哥。”江熹微喊了一声,正在跟身边的属下说话的宋正仪闻声望来,而后看到了她身边的徐延亭。
把属下留在原地等着,宋正仪这才过去:“熹微妹妹为什么和王爷在一起?”
因为之前那些拒婚的传闻,其实他对徐延亭这个上司不大待见。
江熹微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你快离他远些”的提醒,不由好笑:“我们顺路,就一起走了。”
“顺路?”说话的是徐延亭,江熹微觉得他这两个字里情感颇为丰富,竟然有种因为没有被如实介绍给家人的怨夫语气。
江熹微没去看他,面不改色:“真顺路,我们就住对门的。”
宋正仪又打量了徐延亭两眼,神色冷冷的,即便徐延亭是他上司他也不避讳,依旧是一句话直过来:“我觉得他对你图谋不轨。”
江熹微不知道身边的徐延亭是什么表情,也没去看:“我表哥看人眼光一直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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