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视线忽然捕捉到一道身影,钟贵妃转目去看,原是徐延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而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折花的江熹微身上,温柔得像水,专注又认真。
那样的眼神,钟以萱以前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即便是更年少些没有现在这样疏离的时候,也不曾见过。
她从前以为他们已经是最接近的人了,现在看来是她错了,原来人和人是不同的,她就算是待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也比不过她这一两年。
与其说是美人寻花,倒不如说是花中寻姝,花丛里的江熹微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天人之感,徐延亭看了许久,看得出神,最终走过去。
江熹微刚看中了一枝花,正要摘,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越过她,先一步折下了花。
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花,递到她手中,江熹微抬头,徐延亭就在眼前。
“这是给贵妃的。”她笑着接过花,往凉亭里示意。
徐延亭看过去,钟贵妃坐在凉亭内,正往他们这边笑。
“走吧。”江熹微率先拿着花转身走了,徐延亭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重新折了一朵这才跟上去。
凉亭内,江熹微把花给了钟贵妃,她拿在手中,和之前碎了的那一枝一般,淡淡雅雅的,整个人好像就是一株花。
徐延亭把手中的花给了江熹微,笑道:“本王听说过几天郊外的青临山上有一场秋花节,许多人都会去游玩,那边还有一处寺庙香火不错,风景十分嘉秀,到时候王妃可愿与本王同行?”
“秋高气爽,出去走走的话,倒也不错。”江熹微应下。
钟以萱看着两人这一来一往的,自己倒像是个多余的局外人了——虽然她确实如此,但是还是有些难受。
她知道徐延亭性子淡,从前他是从来不会关注什么花节的,还打听得这样清楚,她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他偶然听闻,而是刻意的了解过,只是想邀江熹微同去罢了。
还说得这样不经意,好像只是顺口提起,其实背后是用了心思,江熹微一句答应的话,他应该也比表面上表现得要更高兴吧。
钟以萱发现自己有些累了,笑得有些难受,在他们的恩爱面前她到底是没办法做的真的释怀,或许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放下。
*
秋宴上云连心狠狠丢了面子,回去之后就在屋内大发脾气,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外面的下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进去劝的。
“二小姐呢?”白秋月到的时候,就见外面一群下人惶惶瑟缩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被砍头了。
“白小姐?”下人抬头看到她,可算是见到一个敢进去说话的了,于是赶紧说,“二小姐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在里面发脾气,奴才们都不敢进去。”
说实话今日的事白秋月心里也想不过,本是一肚子气等着回去发泄的,但是在出宫的时候遇见淑妃听说了一些事,想到了如何对付江熹微的办法,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
云连心也是为江熹微气成这样的,若她将法子告知了,想必云连心定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去报复。
想到这里,白秋月便推门进去了,刚下脚,下一刻就有一只茶杯扔到了她脚边,碎裂,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白秋月皱眉,微提着裙摆往里走:“二小姐看清楚了,是我。”
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地上凌乱得无处下脚,白秋月寻着空隙慢慢往里走。
累得泄了气的云连心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白秋月也过去坐下:“我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江熹微的阴谋,害得二小姐被人误会,不过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她害人,我们就更应该好好想办法,怎么让她还回来才是。”
“怎么还,她现在指不定在哪得意呢!”云连心气急败坏,“表里不一的贱人!我就应该剐了她,让人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
云连心骂得难听,但是白秋月听着受用,她又何尝不想拆穿江熹微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呢。
“她心思阴毒,我们又何尝不能不能让她也吃点苦头。”白秋月说,“我这里有一计,若是成功了,定然伤得她体无完肤,无颜再出来见人。”
“所谓杀人诛心,这回我们要杀的是她的心,对准了刀,就没有不成功的。”
一席话极具煽动力,云连心不禁侧目:“什么法子,当真这般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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